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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搂住了孔不知:“是我该死!”声音凄厉,满腔悲恨。可也只有她没有死。
也许,她已经活得太久了。死去的友人、门人们,等她太久……她低头看着手中莫明出现的利剑。缓缓握紧了剑,看着剑刃的凛凛寒光。
上面倒影出属于李姿意的那张娇俏艳丽的面容。她盯着那张有些陌生的脸许久,垂下眼眸,脸色森冷,再抬道便猛然挥剑,直向前刺去,厉声道:“我答应过孔不知!阿李是要得道登仙的人!谁要挡我的路,都不行!”
那一剑刺破了眼前的一切,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击了个正着整个荡了出去。她血气翻涌,喉头一甜,险些将剑脱手,咬牙死死抓紧,又微微一躬身将那剑以刁钻的角度反手击出。她活的那几百年,常靠这一招出奇制胜,百试百灵,只不过那时候用的是鞭子。
这一次,果然剑刃‘噗嗤’入肉,它虽然是幻境中的东西,但因春夜月花梦修为深厚,竟然破了幻境又伤人之后才发出暗光,有要隐没之意。
但刺中人的同时李姿意却被一股力量所击,整个人飞出去摔落在地,挣扎站起来,内腑巨痛,只冷笑,抬头看去,一时却呆住。
徐无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拦住了赵从二,站在那边怔怔地看着她。嘴角微微搐动,似乎是要对她笑一笑,“李……李……你变成这样……我……我也……认得这一鞭……”
他怎么在这里?
李姿意看着徐无量的精雕细琢般的面容——这是她几百年后,第一以李姿意这个身份与故人相对,却再没有之前的温柔心事,甚至不解,他这般心狠手辣,自己当时,喜欢他什么呢?
虽然面对徐无量时,她想镇定一些,但注视着眼前的人,看着那眉眼,便厌恶翻涌,压也压不下去,只讥道:“你也配叫李李这两个字?你不是回去了吗?未必想到了我什么破绽,才又调头赶来杀我?”她挣扎着站起来,忍着剧痛扶着桌椅,一步步挪过去,猛然将剑拔出。
刹时,血从徐无量手指缝里汹涌而出,他挣扎着向她伸出手,向前走了半步,便不支颓然半跪在地上。
赵从二怒极,可也还是再三结巴才敢直呼她的姓名:“李……李……李姿意!你!你!”到底没敢骂,只急上前两步就要去扶人。
徐无量斥喝:“走开!”
赵从二因尊上威仪不敢违令,不甘地退开去了,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李姿意不放。
李姿意看他冷笑:“怎样?他刺我就刺得?我刺他就刺不得?”
赵从二一时结舌,只一脸悲愤站在原地不动。
李姿意便不理他,扭头看向徐无量身后。
在徐无量身后的地上,落着半截花枝残骨,此时仍散发着幽光,但已是强弩之末。看来是她陷于幻象中时,徐无量和赵从二赶到,除掉了游夜那一缕做乱的灵识。而此时,米娘正茫然不知所措,哭着跪在地上,只想把那裂成两半的花枝合拢起来。
接下来她又查看视线中灵力存储的百分比,确定没有再下降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复又看向徐无量。
徐无量必然是痛极,蜷缩着身体,喉咙发出窒息般的痛苦声音,半跪在地上,徒然伸出满是鲜血的手,一点一点挪向她身前。
赵从二见他这样眼眶一红,想去扶他,却被他喘息着推开。等挣扎着近一些,抓到了她一片裙角,紧紧地攥住:“…………是我……是我错了………”他一开口,便呕出污血。
“你这样,真叫人怜惜。”李姿意低头看身前的男人,声音却冷清:“我记得,有一次我与宝玲珑起了争执,你怒极,大声斥责我心胸狭窄乃狠毒之辈。现在却想叫我怜悯你?你该知道的呀,我虽然修行几百年,其实心境上并无长进,一向歹毒。就算是你说你错了,做出这样子,但依我本性,也断然说不出‘原谅你’这样的话。”
说着,顿一顿,她才又开口:“不过,孔不知不喜欢我与人斤斤计较,看在他的面子,你我旧怨就此算了也罢。总归,你当胸刺我一剑,我也当胸刺了你一剑,算是扯平了,你断我左臂的事,便当是我买了个教训。那一段往事,便当它是个屁放了罢。”
徐无量一张俊脸,苍白没有人色,只望着她。
她冷笑说:“但你身为牢山理事,辨不清是非,使我大阴山上下几千人和我挚友几百人一世蒙冤,这件事不能算了。我告诉你徐无量,只要我活一天,便不会放弃查明真相,为他们翻案。想来,你怕有失颜面,很想现在就杀了我吧?”
徐无量喘息着,勉强支撑着,摇头。
赵从二也怒极:“师父不是这样的人。你何必刺他的心!”
她心中微落,徐无量既然说了不会,就一定会做得到。不然还真有点麻烦。
到底现在她手无缚鸡之力,别看徐无量这个样子,就算没有赵从二,要杀她都是极容易的。刚才那一剑,她没被徐无量的护体灵气崩死,已经是命大了。
但心中还是不安,又刺他几句:“你是不想崩了自己‘公正严明’的人设?所以做不出这种杀人灭口的卑鄙事吧?那不若,等霍东篱醒了,快快揭穿我的真面目。到时候依着你们太虚的律法,将我给就地正法,也是个正大光明的法子。”
徐无量只怔怔看着她,一边的赵从二心疼得垂泪:“师父怎么会这样做?姑奶奶说这话,不是扎师父的心吗?师父当年……”
可她已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便截断了赵从二的话:“也不是这样?或者是笃定幽府之门案铁证如山,我断然没有查明真相的机会?”冷笑擦掉嘴角的血:“你要是真的问心无愧,我查案之时,你就别使绊子,给我好好等着!”
赵从二这么多年修为没长进,不是说笑,此时只被她轻轻一激,便怒火冲天:“你只去查!当年实在是铁案铮铮,尊上花了多少心思,也找不到一丝破绽,才被逼无奈!如今也不怕你重查!”又气道:“你委屈!那我师父不委屈吗?……”
还要再说,徐无量怒斥:“从二!”
赵从二不听,只继续道:“我师父为了你……”只是说到这里,眼见徐无量气息紊乱,心丹浮动,这才不甘地闭上嘴。
她不管他们师徒演什么戏,只说:“是吗?真的任我去查?!这样就好。”缓缓地向后退开一步。猛一挥剑,割断了那一片被他握紧的裙角。厌恶道:“脏了我的衣裳。”
再不看他,扭头向米娘子走去。
李姿意过去的脚步声,惊动了米娘子。
米娘子抓着那成了两截的花枝,转身向李姿意求救“怎么合不起来?”不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成了。只哭着向李姿意道:“小娘子救救它,我只有它了,这是他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
她这般年长,却为幼时只见过几面的少年人泣不成声:“父母眼中,我不够聪明,不够好看,又非男儿立不得门楣。世人看我,也别无可夸,只两个字‘乖顺’。只有他,只有他看着我,就好像天下除了我再没有一个人能入他的眼。我一生,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温柔地和我说话。我曾想过,他也许已经哪里娶亲生子,一家和美。也曾想过,要是当年没有遇见他就好了。即不知世上有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我也能被人这样喜欢,随便嫁个人,也不觉得委屈。可又想,能遇到他,实在是万幸!不然,我哪知道世上有这样的人,又哪里知道我也能被人这样喜欢。这般,又以为便是一生未嫁,也并无遗憾。”
她跪地紧紧握住那花枝,泣不成声。
但那花枝,终于还是消散了,她面目也飞速地苍老,一头青丝不过瞬间便变得花白,簌簌掉落在地,整个人一眨眼便化成了一副半跪着的枯骨,在不知道哪里吹来的微光中,化成了灰烬。
李姿意手上的剑,也随之消失了。
原本沉睡的几人惊醒过来。李姿意听到身后“师叔!师叔!”的大呼小叫,扭头便一脸惊慌的样子,扑过去情真意切地握住霍东篱的手,一脸诚挚:“先生你可算醒了。急死阿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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