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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出来混也有几年了,却还没如今天一般狼狈过,连想擦个背都不行。简单的洗了个漱,又解决完个人问题,封颐望了一圈空荡荡的四周。得,睡觉吧。

他吹熄蜡烛,将拐杖放到一边,刚躺上床,就听见门被小声敲了两下,外面那人声音也压的极低:“叔叔,你睡觉了吗?”

这地方能喊他叔叔的,封颐不做他想。他应了一声,又摸索着拐杖,下去开门。“这么晚了,过来干什么?”

是挺晚了,封颐目光所及之处,最亮的只剩星光。他也没让南耳进去,只靠着门边,“说话。”

南耳低下头,脚尖划拉着地,“您要是想拍人的话,可以拍我。”

封颐没想到这小孩到挺倔,他啧了声,“不用,我不想拍了。”

南耳声音又小了些,幸好封颐专注,听见了,“我想让您拍我。”

封颐,“你们这不是挺忌讳的吗?”

南耳抬眼看他,“我不怕的。”

封颐,“你家里人知道吗?”

他可不想回头又挨一顿打。

南耳也明白对方的顾虑,“他们,知道的。”

封颐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的人不知有多少,南耳这种段数的,连开胃菜都算不上。他呵了一声,“那让你阿妈明天来跟我说,我才答应。”

南耳急了,“叔叔!”

远处不知哪家养的狗听见了南耳的大嗓门,应和似的“汪”了一声,又带动了许多狗兄狗弟,凑成一出此起彼伏的交响乐。

封颐也没想到南耳情绪这么激动,怕他接着嚷嚷,他挠着头侧过身子,“进来说。”

南耳上去搀住封颐,将人扶到床边坐好,他扯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封颐对面,急吼吼的开口,“我真的不在乎的。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早就该破除了!”

封颐听了一笑,“你倒挺进步。你家里人跟你一样吗?照片洗出来,你能一直藏着不被发现?”

不怪封颐想的多,他也看出来了,南耳就是个愣头青,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身后的村民可不是。封颐现在人生地不熟,要真应了南耳,招惹上本地人,出了事都没地方哭。

“我,我……”南耳被封颐接二连三的提问搅乱阵脚,他灵光一闪,忙道,“我下个月就去省城,对,我要去省城,去那边打工。”

南耳想的简单,他早就想离开这里了,眼下正是个好机会。他言下之意是他去省城打工,把照片随身带着,家人就不知道封颐给他拍了照,也就不会找封颐的麻烦。

封颐很久没有看见那么天真的人了,南耳在他眼里,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他笑了声,“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不是出去闯的那块料。好好在这儿待着吧。”

“叔叔!”

封颐不理会,他接着说,“最好的朋友可能下一秒就会骗走你所有的钱,上一秒说爱你的人第二天不知道就会睡在谁的床上……外边什么样的人都有,你想不到他们有多脏。”

南耳抗议,“我会分辨的!”

封颐翻了个白眼,他勾勾手,示意南耳凑近。南耳乖乖往前挪了挪身子,下一秒就被人扯住领子。

嘴唇被人咬了,他听见封颐问他,“那这种人呢,你会分辨吗?”

南耳没有说话。封颐往后坐了坐,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我容易吗我。封颐暗恨。他今天可真是豁出去了,要是被揍了,他明天说什么也得让南耳他阿妈给他烧一桌子菜。

半晌,南耳终于开口了,他声音有点飘,“外面这样的人……很多吗?”

封颐内心还拟定的着菜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正不少,怕了吗?”

南耳,“我不怕的。”

还没等封颐在心里吐槽完‘这孩子是秤砣成精吗’,南耳就凑了过去,他把住封颐的肩,试探性的学着对方方才的样子,完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吻。

屋里很暗,封颐看不清南耳的面容,只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他身子僵住,听见南耳小声的,确认似的说了一遍,“我也是这样的人,我不怕的。”

南耳初次遇到同类,压抑了多年的秘密和不安一旦有了倾泻的出口,便一发不可收拾。感觉到封颐不排斥,他心下兴奋,捧住对方的脸,接二连三的落下亲吻,倒把封颐搞得狼狈,“别亲了,都是口水……打住!”

南耳不明白封颐在说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和他亲近,亲吻的感觉奇异又美妙,他好像通过亲吻封颐,亲吻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他心向往之的地方。封颐却容不得对方这么放肆了,他暗骂一声,直接将人拉到大腿上坐下,“小兔崽子。”

封颐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面对这种撩拨,他想做什么便也做了。屋内的蜡烛没有点着,温度却悄悄上升,月光温柔的洒在屋内交叠的二人身上。

少年发出无声的尖叫。

气氛霎时变得黏稠,好半天才平淡下来。

这里是一个原始且闭塞的村落,只是从几年前才开始增多了与外界的交往。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往上数几代,其实都是一家人,太熟悉了,便毫无秘密可言。南耳在这里无疑算一个异类,小心翼翼的藏了那么多年,怪不得他那么想离开这个地方。

封颐也不说赶人的话了,他闭上眼,“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是出去闯的那块料。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我会帮你。”

“等我拍完,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省城。我这些年存了些积蓄,盘个小店应该是够的。到时候再看吧。不行你就跟着我,做个助理。”

封颐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南耳的手臂一紧,“我跟着你!”

“我可不想要。”封颐道,“下去,我要洗手。”

南耳小心的从封颐腿上下来,舀了勺水来给封颐洗手,他红着脸,小声道,“就,就是这样吗?”

他说的没头没脑,封颐却懂了对方的意思。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当然不是。”

南耳倏地睁开眼,可能是离别将近,他突然梦到了那一天。

封颐结束一段时间的工作后,必然是要回来找南耳的。吃饭,散步,聊天。封颐和南耳在古城的生活,简单而充实。

只有那一年不同。

封颐整整一年都没有回来,也没有接南耳打来的电话。直到次年开春,他才敲开了南耳的门。

他靠在南耳的肩上,声音涩然,“南耳,我爸走了。”

封颐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失眠,南耳就推掉一切事情,只陪着他。他被封颐搂在怀里,听封颐絮絮地跟他说着以前。

事后,封颐总会问他,又好像是在问自己:“你说我那时候怎么能那么倔呢?服个软怎么了?这样好歹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生气时候说的话,他还真当真了,喊我滚,我也傻逼,我真滚了。真不愧是爷俩。哈哈。”

“他最后也没说让我回去,还跟我怄气。这老爷子,真行啊。”

“封颐,别想了。”南耳翻过身,细细密密的亲吻他,“别想了。”

封颐仍自顾自的说着,“南耳,我得回去了。我妈一个人在家,她会害怕的。”

“她让我成个家,这样她才安心。”

他收紧手臂,将人抱紧,“南耳,我得走啦。我该归位了。”

“我真舍不得你呀。”

·

“醒了?”

南耳睁着眼,他扭过头,一寸寸的将封颐看了个仔细。他似乎与十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封颐也由着他看,还得欠欠的来一句,“怎么样,叔是不是又帅了。”

南耳没有理会他,“我妈上个月,给我打电话了。”

封颐不笑了,他指尖绕着南耳的头发,安静地听南耳说话。

南耳,“她说我阿爸喊我今年回去过年,对了,还说到了你。”

封颐,“嗯?说我什么了?”

南耳,“没什么,就问你好不好。”

两人之间又陷入安静,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封颐的手渐渐往下探,却在半路被南耳抓了个现行,“今天我不想。”

他抓着封颐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你明天回去,有人接吗?”

“嗯,她去接我。”

“那就行。早点睡吧。”

南耳关了灯,屋里一瞬间陷入黑暗,有月光顺着窗沿漏进来,照亮了窗边的角落。

南耳还牵着封颐的手,封颐的手温暖干燥,骨节分明,摸着很舒服。他摩挲着对方皮肤的纹理,轻轻地阖上了眼。

“南耳。”封颐喊他,“你想让我留下吗?”

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回应,忍不住探头去看,南耳竟是已经睡着了。封颐愣了片刻,笑了一声,“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直到封颐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南耳才又睁开了眼,他扯开对方的手臂,钻进封颐怀里。

那晚封颐喝多了,他也是这样,靠在封颐怀里,捧着他的脸,问他能不能不走。

他哄着封颐,期望着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哪怕是假的,也会让他感到高兴。封颐却摇摇头,他没有说话,只沉默地,悲伤地,用湿润的眼眶看着他。

南耳突然就住了口,舍不得再问下去了。

南耳将人抱住,如过去几千个日日夜夜里一般。封颐轻轻哼了声,他没有醒,只习惯性的收紧手臂,将人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南耳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封颐,”他小声叫他,

“我真舍不得你呀。”

封颐走的这天,南耳没去送他。两人就像普通的住客和客栈老板,在退房时,简单的拥抱了一下,没有说后会有期,也没有提再见。只有一句淡淡的,“别送了。”

封颐抬眼看他,“不然我真怕我走不了。”

南耳笑着骂了他一声。“回去收收你那破烂脾气,好好对人家姑娘。”

封颐背对着他,没有说话,恰好有店员在唤南耳,封颐只摆了摆手,“你去忙吧。”

待南耳过去将事情处理完,再回过身时,大厅内早已没有了封颐的踪影。

“老板,”店员是老人了,对两人的关系心知肚明,她笑嘻嘻的挤眉弄眼,“老板娘什么时候回来啊?”

南耳收回目光,“他不回来了。”

店员没想到她竟然直面了老板的分手现场,她有些局促,“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个……”

“没关系的,”南耳无所谓的笑了笑,他伸了个懒腰,又看了一眼封颐离开的方向,“你知道的,风不会总在一个地方停留。”

“去忙吧。”

封颐已经很多年没有南耳的消息了。不再联系这句话说出来,似乎真的就不再联系。说到做到这个优良品质,在这种时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夫妻俩和母亲一同住在老宅子里,孩子出生了,原来的家也显得愈发小了。他们又搬去新家,过着充满柴米油盐的普通日子。孩子会喊的第一个词不是爸爸,而是叔叔。逗弄他的邻居一脸抱歉的站起来,也没想到竟然这么赶巧。封颐愣了许久才回过神,他摇摇头表示不介意,蹲下去听孩子一声声的叫‘叔叔’,目光放空,也不知想起了谁。

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个子蹿的也快,每天像个小皮猴一样,在家里上蹿下跳,他有一天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了老照片,高举着跑过来,边跑边喊,“爸爸!这是谁啊!”

这是封颐给南耳拍的第一张照片,他已经很久不去想他了,没想到会在今天这个时刻突然‘重逢’。他低头去看,青涩的男孩靠着树,双手局促的交叠在身前,一脸紧张的看着镜头。

封颐没说话,小孩缠了半天,也觉得没劲。他把照片一丢,又去寻找新的玩具了。

封颐弯下腰,将泛黄的照片捡起,他掸掸上面的灰,第二天将照片寄了出去。过了些日子,却收到了快递小哥打来的电话。

古城还是一样的红火,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小哥扯着嗓子问他,

“你是不是地址写错了?这个酒吧没有叫南耳的人。真是,电话也打不通……”

10

在震天的欢呼声中,南耳按下相机的快门。

一天的跟拍结束后,新郎们体恤他辛苦,便邀请他晚上一起出来喝酒,南耳想了想,也应了。

南耳在封颐走的第二年,就将客栈盘了出去。他买了台单反,认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专门替同性情侣拍照。

国内的同性婚姻还未合法,却没有不允许同性情侣自己办婚礼热闹热闹。南耳从小在大山里长大,凭着对大山的熟悉,他开始试着做婚礼策划,渐渐地在圈子里也开始小有名气,档期经常是满的。

吃饭的地方离酒店不远,南耳换了身衣服就下楼了,大厅空荡荡的,只有新郎他们的朋友,一个人站在那里。这人腼腆的很,一路上却帮了南耳不少忙。见他过来,那人眼睛一亮,上前两步,不好意思道,“他们先过去了。”

南耳,“没事,那地方我认识的。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

那人红了脸,小声道,“我,我想等你。”

迎着南耳上下打量的目光,那人像一只被捏住后颈提起的猫,直挺挺的站着,满身都透露出手足无措四个字。半晌,南耳收回视线,对他淡淡一笑。

“那走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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