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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安疏也不在学校上晚自习了,总是下午放学后就回家。

谢君宁出了校门,骑着自行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反正这正是晚高峰的时候,安疏也注意不到他,他做了近一个月这样的事,也已经轻车熟路——笑话,就算安疏不要他跟着,他又怎么可能放心让安疏一个人回家。

记忆里就是在这条路上,安疏经历过很多次小混混的围堵,每次都被逼到几乎发疯。

谢君宁也没想到,有他这样跟着,竟然还有人会往枪口上撞。

安疏的身影拐过小巷子,走近那条熟悉的小路时,谢君宁骑着车准备拐弯跟上去,面前却猝不及防突然窜出来几个人,堵在车头前。

“诶,小子!慢着!”

谢君宁放下一条腿支着车身,手还把在车龙头上,抬眼看面前这几个突然窜出来的不良少年。

五六个人,发型和打扮又丑又土,有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审美。

其中一个叼着烟,穿着全是金属环的破洞裤,又瘦又高,肩膀高耸,像根竹竿一样,额头前的头发遮住小半边脸,五官平平无奇,只是显得有几分阴郁。

这人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站在这几个围着谢君宁的少年身后,赤/裸的手臂上有条长长的疤痕,抬手拿烟的时候格外显眼。

谢君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古井无波:“让让。”

“你指使谁呢?”有个矮个子的黄毛伸脚就踢了一脚谢君宁的车轮子,长得贼眉鼠眼,往那抽烟的高个子看了一眼,冷笑道,“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打了个王桥就真拿自己当根葱了?拽什么拽?我们老大亲自来拦你,那是你的荣幸……”

“抱歉。”谢君宁低头看了一眼歪掉的车轮——黄毛踢得不留情,车轮看上去已经坏了。

他抬头,淡漠道,“你们是谁,不关我的事。麻烦让让,我还有事。”

“小子,”高个子转过头,阴翳的鹰眼盯住他,半晌呵了一声,“你把我妹妹搞进了局子里,怎么说,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得给她出出气吧?”

谢君宁看向他:“刘庆?”

刘庆抽了口烟,阴郁的神色缓和了几分,“是我。”

谢君宁当然没有忘记他,只是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怕拖久了安疏那边也会出事,因而不欲过多和他们纠缠,闻言语气平淡问:“你想怎么出气?”

于香去找了刘庆来报仇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是过了近一个月才有这一出?

刘庆以为他示弱了,满意而轻蔑地笑了笑,抬手在另一只手的手肘处虚虚划了一下:“一只手。”

谢君宁笑了:“一只手?”

刘庆点头,颇有些自得地摁灭了烟头:“老规矩,我刘庆出手教训别人,断手断脚向来都正常,只要你一只手,还是我今天心情好,好久没玩过新鲜妞儿了,于香那臭丫头说把那个安什么的小妞送过来……哦对了,就是你这一个月一直跟着的那个丫头,我先前还看不上她,现在倒是长得水灵多了。”

他在谢君宁面前说起这些毫不避讳,大概是以为谢君宁再厉害也打不过他们六七个人,根本没把谢君宁放在眼里,也没有注意到谢君宁倏地转变过来的眼神。

他轻声问:“你说什么?”

刘庆很乐意看到他这种带着隐隐愤怒的眼神,撇了撇嘴,故意满脸满不在乎地重复了一遍:“我说,那个安疏,马上就要被于香送到我手上来了,就是你跟了一个月的那个丫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带人这个时候堵你?”

谢君宁的脸色冷若冰霜,攥住车头的手背青筋隐约暴起。

“你要我一只手?”他的声音像结了冰渣子一般,“杀人偿命,可从未有规定,伤人手足不用偿命。”

“谁敢动我?”刘庆冷哼一声,转过身看他,轻蔑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要么断手,要么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你选一个。”

“我选第三条路。”

谢君宁起身,冷漠地抬起眼皮,放开了最后把着车龙头的那只手,任由自行车“哐当”一声倒地,砸到一个混混的脚。

听着对方痛到抱着脚嗷嗷叫的声音,谢君宁十分平静地接下了自己方才的话:“看这只手,到底是谁断。”

为了防止安疏出事,谢君宁不敢拖延时间,打法几乎招招致命毫不留情,书包随手一抡,自行车抬脚一踢,霎时间倒下一片。

刘庆就是个花架子,光有狠劲却没有手段,没几下就第一个被打得抱头直喊,只知道嚷嚷:“我爸是市局的,你敢打我,你该死!你等着——”

谢君宁松手,手里拎着的自行车便“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刘庆抱着头往四周扫了一圈,见五六个小弟都抱着肚子痛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又扫到早已扭曲变形的自行车,顿时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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