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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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村六百人?在九原府外?待了三天,见识了人?来人?往，繁华热闹的直隶州，震惊每天都有城内的大户人?家在城外?赈灾布施,也欢喜他们自己终于找到以?流民的身份给权贵做奴婢的方法留在九原府。

“所?以?,他们要去给人?当奴隶？”叶瑜对死?活要离开?的近百人?脑回路瞠目结舌，抓住比她?先到半个小时?的苏氏不放手。

苏氏也懵逼：“他们咋想?的，一朝为奴为婢,百年生死?由他人?，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以?后的子子孙孙考虑！”当流民都比做奴婢好。

咋想?的？还能咋想?？不就?是看到那五六家大户近百奴婢人?人?有吃有喝，穿衣不愁，其中十来个得脸的管事更是仗着主家权势同府城的书吏，秀才，士兵耀武扬威,他们羡慕又嫉妒，所?以?想?投入人?家门下做个人?人?心慕的奴才呗,里正怒火中烧的同时?又伤心欲绝。

“行，人?各有志，你们要走,我不拦,也拦不了，我只多一句嘴,记住，你们这一去,不一定所?有人?能当上奴婢，当上的以?后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皆由主人?控制,且消籍后三代不能科举，能接受这些的，就?去吧！”里正心灰意冷摆摆手，不想?再管，九原府不收流民户籍，他们就?想?给人?当奴隶，这样的人?留下也没用！

一直吵吵嚷嚷要离开?，和大安村泾渭分明的近百人?闻言沉默了。

“各位，别听里正危言耸听，我都打探过了，就?算当上奴婢，但只要主人?肯帮忙在知府面前?说好话，消籍就?能参加科考，奴婢做得好的，得主人?赏识，还能进府衙当个小吏，再不济可以?只签十年活契，照样吃喝不愁。”跳得最欢，十分向往给人?当奴才的李三这番混淆视听的话一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村民又躁动了。

里正当上了甩手掌柜，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人?还要走，他也无能为力?，百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有八户将近四?十人?拖着家当同李三离开?了。

“贱人?，说，你把珍珠带哪去了？”这边的热闹刚刚停歇，那边黄家又演了起来，高氏将三儿媳孙氏压地上打，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不过五分钟，孙氏的脸就?肿的像馒头，说话都口齿不清：“没，我没有，娘！”

“没有，我呸！”高氏勃然大怒，一口唾沫直接喷在孙氏脸颊，“珍珠是和你一起去买包子的，怎么就?你一人?回来，她?呢？”

孙氏对高氏在大庭广众之下丁点脸面都不给的做派又恼又羞，这老东西，越老越刁钻，越老越让人?生厌，等?着，等?到她?七老八十躺床上不能动时?，看自己怎么收拾她?，在心里问候了高氏千万遍后，孙氏才挤出?求饶哭泣脸。

“呜呜，娘，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和卖包子的店家把价格从三文一个砍到两文一个，准备回头让珍珠付钱时?，却发现她?同身着绫罗绸缎的年轻男人?有说有笑的上了辆紫檀马车，马车周都被小厮和女婢围着，我哪敢上前?！”

“孙氏几个意思？她?是在暗示黄珍珠跟男人?私奔？”苏氏目瞪口呆，对孙氏的骚操作叹为观止，她?难道不知道同为黄家的孩子，黄珍珠私奔，她?女儿会有啥好名声吗？

“谁知道？”因为张氏这个反派从书中原定的轨迹挣脱，所?以?重新制造出?孙氏和李氏这两在黄珍珠重生后，和她?站在统一战线对付原身的极品吗？叶瑜瞥了瞥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李氏，暗自沉吟。

苏氏都能看出?孙氏话中的漏洞，高氏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火冒三丈，暴跳如雷，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和嘲笑，压住孙氏朝她?嘴巴左右开?弓：“不会说话就?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谁让你满嘴喷粪，胡说八道的，贱人?，我”

“蹬，蹬，蹬。”一辆从城内出?来的八人?小厮跟随的双驾马车直直停在高氏面前?，让忙得热火朝天的高氏不自觉停下来。

很快，马车帘子被掀开?，车里先后下来两个身穿水绿留仙裙梳双丫髻的女婢，两人?下车后，一人?打帘，一人?放脚凳：“黄小姐，请小心脚下，慢慢出?来！”

叶瑜眨眨被黄珍珠派头闪瞎的双眼，原来装逼的最高境界是别人?替你表演，荆钗布裙也难掩美丽的黄珍珠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站到高氏面前?。

“珍，珍珠？”高氏伸出?手，想?要摸摸黄珍珠，可见到她?身旁两个丫鬟白皙修长漂亮的双手时?，她?想?也不想?就?收回了自己黑黢黢干裂枯瘦的爪子。

黄珍珠现在春风得意，压根没注意到她?的自惭形秽：“奶，我昨天救了天下商行的家主，他

请我留家做客，所?以?晚了点，对不起，奶，让你担心了。”

“真的？”大半辈子没离开?过白河县的高氏从没听过天下商行，但商行嘛，再如何总归比他们黄家有钱？珍珠救了其家主，应该能得不少好处？想?到这，她?猥猥琐琐的朝马车里探头探脑。

“嗯！”黄珍珠一看她?这见钱眼开?的贪婪嘴脸，就?心烦意乱，她?有灵泉，未来肯定会出?人?头地，有这样十来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家人?，多丢脸！看来以?后得多培训培训他们，省得到时?出?门扯她?后腿！

“马车有些绸缎，点心，粮食，你们看着分！”说完都懒得同送她?来的下人?打招呼，自闭去了。

高氏：“......”

“老大，老二，老三，还等?着干啥，上啊！”一行四?人?如狼似虎冲向马车，终于，在将马车拆掉之前?，黄家拿下了十批绸缎，府城第一点心店聚芳斋的高级糕点六盒，大米三百斤，小米两百斤，状元红六坛。

丰收，大丰收！黄家除了孙氏，黄珍珠之外?的十三口人?，个个眉开?眼笑，喜气洋洋，比过年还热闹，连天下商行的马车啥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行了，人?都到齐，该出?发了。”里正一声令下，大队拔营，在城外?盘踞三天的六百六十人?越过九原府，重新踏上逃荒之路。叶瑜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川流不息的府城，也不知道一年后，这座城还在不在？

因曹家新买了四?大缸四?百升水放驴车上占了四?分之三的地方，曹家十一口人?除了黄氏还在吃奶的小女儿外?，所?有人?都下地步行。

主人?都下地了，作为蹭坐的客人?自然也不能例外?，叶瑜只能牵着黄茅，抱黄小花赶路，陡然增加将近四?十斤的重量，叶瑜走了不到十里，就?气喘吁吁。

“小花，小花，狗呢？我给你的小狗在哪？”她?累得连说话力?气都没，曹立春却能从队伍的最前?面，蹦蹦跳跳十米到她?这来，果然力?气很大。

黄小花拍了拍叶瑜给她?做的挂在胸口的粗布袋子：“在里面呢，小黑累了，在睡觉。”

“真的？能让我看看吗？”曹立春手舞足蹈，十分开?心的问道。黄小花仰仰脖子，看到她?娘通红的脖子和不断滴下的汗水，摇头：“现在不行，得等?我们休息时?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