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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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心住了要走的脚步，回过身来，望向胤裪。

胤裪正满面愧疚地同望着她，“母姑走了，我两年内不可娶妻。婉心你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了，别耽误了自己。”

婉心想要说十二爷你不必责怪自己，可又觉得这话颇为有些多余，说出来反而会让胤裪感觉，自己原本的心意是要跟了他一般，这样只会让他更加放不下自己，更加地愧疚。

于是，婉心朝着胤裪略微一笑，说道：“好，十二爷也要多珍重，爱惜身体。”

“好。”胤裪应答道。

婉心又朝着胤裪福了福身，告了退，绕过回廊，渐行走远了。

胤裪望着婉心离开的背影，强忍着自己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使自己的心绪由不甘变为彻底认命。

……

“姑娘，今日是大年夜，苏嬷嬷说知道姑娘不喜热闹，今儿晚上就不让姑娘去翊坤宫了。”因为今儿日是除夕夜，小悠也打扮的十分精心了。

大年夜，宫人们都抢着当差，其实无非就是因为想要多讨些主子的赏。婉心的出身与家境，是无需讨赏的，这一点苏嬷嬷也知晓，再加上婉心确实喜静，平日里婉心对苏嬷嬷尊敬有加，所以苏嬷嬷你对婉心也多有照顾，大年夜特意不给婉心安排差事。

婉心同小悠说了谢谢，伸手摸了自己发髻上的一支琉璃银簪，递到小悠的手中。“今日穿的很好看，这支银簪很配你这身衣服。”

小悠立即将琉璃银簪插入发髻中，面容上是欢喜的笑意：“谢谢婉心姑娘，年夜快乐！”

“年夜快乐！”婉心亦是漾着盈盈笑意说道。

小悠走了以后，婉心坐在紫檀圆木桌边，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静了，记得之前在尚书府里的时候，她可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得空了她就会拉着清竹偷偷地溜出府去，去到来悦茶肆听说书人说书，或者是去戏楼听戏……

自打进了宫之后，懂得了要步步谨慎小心之后，她开始喜静，不喜欢到处折腾了，不爱到处凑热闹了，宁可一个人发呆，也不愿到处溜达了。

婉心与清竹两个人简单地吃了年夜饭之后，便上床休息了，这个大年夜与往日也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第二次起来，已是新年，鲜有的是大年初一早起扇门外竟然飘起了雪花。

清竹从扇门外端着盛着热水的铜盆进了正屋里面，一边将铜盆搁置在架上，一边说道：“姑娘怎么起的这般早？今日不必去当差，姑娘您还是多歇一会儿吧。”

“不了，昨晚上已经歇息了，今日若是再不去翊坤宫，怕是要被人背后嚼了舌根，还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吧。”婉心走到净脸的铜盆前，说道。

一切收拾妥帖了，婉心去了翊坤宫，一进翊坤宫，就听见翊坤宫的宫人在说昨晚大年夜宫宴的盛况。

“十二爷身体抱恙，没能参加宫宴。”

“自从苏麻喇姑走了以后，十二爷就病了，连接着好几日都没能进宫上早朝。”

“十二爷原本是个多么温润有神的一个人啊！”

“……”

婉心继续挺直了身子，往前走去，翊坤宫的宫人们说话的声音，在她的身后渐行渐小。

苏嬷嬷正巧掀开硬板夹帘，往正殿门外走出来，瞧见婉心整装来了翊坤宫，也走了两步，来到婉心面前，说道：“婉心，小悠没有同你说，这两日你歇些，不必当值。”

“嬷嬷，我也没有什么事儿，有能搭把手的地方，我也能帮着做些什么。”婉心含笑对苏嬷嬷说道。

“好。”苏嬷嬷也知晓婉心不是偷懒的人，就拍了拍婉心的手，应了好。

正月新年的日子里面，各宫皆食御膳房的膳宴，小厨房一般不私下开火，这样一来，婉心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了，倒是听翊坤宫的宫人们说了不少大年夜宫宴上的新鲜事清。

“四福晋人是极善的，绿红给她上茶的时候，不小心歪了几分茶盏，她还问她有没有烫伤了手指。”

“四福晋人善，八福晋可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那眼神恶巴巴。诶，你们说，八爷可是有名的‘八贤王’，待人亲善宽容，怎么寻了个福晋是这般厉害的角色。”宫人私下里，总是爱嚼舌根，寻话头，其实，这也是没有理解的，漫漫的宫廷奴役生活，若是还没能寻些话头，忙中偷闲，打发一下时间，那么长且重的日子，硬生生地捱是要捱到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