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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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字，苍劲有力，干脆利落，字里行间却满是轻浮与桀骜。

“我妈都管不了我，你管我？真把自己当我老婆了？小、豆、芽？”

陈稚看着本子上与她的字相比起来显得无比霸道的字眼，握笔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明明天气还很冷，她却感觉脸颊热热的，又气又羞。

她染红的耳垂，粉色中有股吹弹可破的通透感，可爱的不行，让人想咬一口。

气愤之下，陈稚压着眉毛，扭头去瞪那厚颜无耻的少年，与他挑衅的目光相撞。

少女鬓侧飘舞着几缕毛茸茸的碎发，精瘦的粉红小脸板起来，略大的银色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乖巧之中又透着股警告的愠怒，却丝毫不惧杀伤力。

而沈尧，一副大爷样地斜靠在墙上，盯着少女皱起来的五官，歪了歪头，那无声的目光里，充满了慵懒之色。

却参杂着欠揍的戏谑感。

陈稚觉得是不是那天踹他踹的太轻了？

她真想再给他一脚。

她愤懑地瞪他一眼，转过身去，伸手压住草稿本的一边，将那页草稿纸撕下来，然后揉成一团，塞进了桌洞里。

朽木不可雕。

第一眼见到他时，看他长得干干净净的，还以为是个听话的好学生，哪知是名副其实的表里不一。

陈稚不想再管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起笔看着PPT抄笔记。

看着她这副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沈尧心中涌上一股快感，轻掀了下嘴角，坐正身体重新拿起手机。

怎料只是两分钟的时间，游戏聊天框里就多了好多条未读消息。

许阳：【阿尧，干啥呢，咋呆在家里不动？塔要没啦。】

林飞：【阿尧在欺负我的小仙女，他好粗鲁，把本子扔到小仙女手上，我的小仙女好像生气了！】

李景：【那天谁说尊老爱幼来着？】

林飞：【我刚好怕阿尧又被踹一脚。】

陆川：【妈耶，阿尧在跟小仙女干嘛？】

沈尧：【她让我认真上课。】

陆川：【咦，管那么多啊？恐怖，然后你说啥惹人家生气了？】

沈尧：【我说放学打她。】

李景：【……】

许阳：【？？？】

林飞：【求你对我的小仙女温柔一点，小仙女被你欺负，我在后面看的很心疼的。】

陆川：【阿尧，女孩子是要宠的，你是男孩子，不能那么记仇的。】

－

下课铃一响，课室昏昏欲睡的气氛瞬间消散了不少，有学生勾肩搭背地离开教室。

陈稚摘掉眼镜，侧身从挂在桌侧的书包里拿出一包略大的果糖，取出一颗放进嘴里。

隔壁的许曼曼见了，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是小朋友啊，居然带了一大包糖果来学校。”

陈稚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我低血糖。”

低血糖？

低头玩手机的沈尧指尖忽的一顿，扭头看她，眼神变得有些失神，像在回忆什么。

陈稚放回果糖，拿起桌洞里那团废纸，起身要去教室后面的小杂物室扔垃圾。

知道小仙女有低血糖，林飞心疼的不得了，生怕她是被沈尧吓得犯了病，待她从自己身旁经过，赶忙给她吃定心丸。

“陈稚，你别怕，阿尧他只是吓唬你的，他不会真打你的，我们不打女生。”

周围人齐刷刷惊住，诧异地看过来。

沈尧要打美女同桌？什么情况？

陈稚登时心中一横，乌黑的眼珠子睁得圆溜，侧过身子不可置信地盯着沈尧。

他居然还想打她？

沈尧先是怔了一瞬，下一秒脸色骤然往下沉，蹙眉望向林飞，“你他妈有病？”

林飞以为沈尧是责怪他揭穿了他的恐吓，虽然沈尧的表情令他害怕，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嘟囔。

“阿尧，你就别吓人家新同学嘛，你难道真打算放学打人家嘛，人家可是女生……还这么好看，你下得了手？”

敢情这是跟他的兄弟们商量好了放学打她？

陈稚眉头皱的更深，表情没有畏惧，却满脸写着四个大字——枉为男人！

我他妈……

沈尧转过身，无奈地扶额。

他此刻只想把林飞的嘴巴给封住，再把他打得跪地喊爸爸，什么猪队友。

陈稚迈开脚步，绕过林飞来到沈尧身后，把嘴里的糖果挪到嘴巴一侧，不冷不热地开口：“你要打我？”林飞忽然感到有点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