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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枫旻将身上的玄色裘衣裹得紧些,环了眼山庄的亭落,山花都有颓色,除北风猎猎外,周遭万籁俱寂。
“将入冬了。”刘枫旻的声音带着些怅然,抬头见?今夜星宿满空,挑了个最远、最亮的位置,将手里的鸽子放出。
“咻!”
鸽子还未飞出山庄的高墙深院,单单扑腾了两三下翅膀,就被一支玄铁的寒箭刺穿,垂直落下时,离刘枫旻不到五步的距离,在地上颤抖着、呜咽着几句啼叫,就再没了气?息。
刘枫旻的脸色眨眼变冷,刚想走近鸽子身边,取下绑在它腿上的书信,就见一人比他更快地拎起地上那只半睁着眼的鸽子,眼神如鹰隼般将他窥得更冷一分。
寒风凛冽,可骤然升高的体温,让刘枫旻手心里出了一层汗。
“掌事猜的果然不假,你有问题。私自与外界通信,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又是什么人派你来的?”傅佩的声音带着审问与阴沉,将整个院子原本安宁的气?氛转言变得肃然三分。
而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帽笠下的黑纱将他的面容隐去,只剩下一双盛满锐光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在刘枫旻身上。
刘枫旻睨了眼鸽子腿上的书信,再望向将自己包围起来的弓箭手,心忖道:“整个山庄除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造假师外,随侍大约有二三十人,瞧这架势应该是齐数赶来了,而傅佩这人最是狐假虎威,对蒙面人的态度来看,蒙面人应该就是那从未谋面的幕后人。”
想罢,他沉默了一会儿,眼里光亮再现,反诘道:“在下若说在下就是个简单的商贾,南方有名的鉴宝师,你可还信?”
傅佩冷哼了一声,取出信件,再嫌恶地将鸽子抛了老远,将卷起的信件全然铺开,眼神由上而下的扫过,脸上的自信与阴损转眼变为惊疑,回头望了眼蒙面人,低声唤道:“掌事的,这信……”
“念!”蒙面人的声音依旧坚定。
傅佩扬声说了句“是”,复再看看刘枫旻,又将眼睛落在信件上,脸色复杂,“吾妻,我现身处本土豫东,你不必担忧我,照顾好自己与小玲,等?我攒够了钱,我们便来北方安家。”
最后一个字落下,傅佩将信件交给蒙面人时,再没了方才的盛气?凌人。
而蒙面人紧紧凝了信件几秒,再将它翻过背面,端详片刻,语气回暖,“山庄规矩森严,并非我不通人情,而是上头早有下令,还望刘公子见?谅。日后这些送往家中的书信,莫要再发了。”
刘枫旻的眼睛往更远的地方眺去,瞬间就回到了蒙面人的身上,眉梢轻轻提了起来,“大人,是在下莽撞了。不过生意人,最在乎的就是信任,还请大人以后收起对我们的防备,互利共赢可不是表面说说而已罢。”
蒙面人淡“嗯”了一声,遥遥望向洛红与刘枫旻两间屋子,洛红的屋子烛火仍在跳动,而屋内两个人的身影借着微弱的烛光,依旧清晰可辨,便再没说话?,摆手散去了刘枫旻庭院中的随侍。
“刘公子,早些休息。”
说罢,他便领着傅佩一同离开了亭落,直到晚风刮落枯叶,落了一地金黄,洛红才熄灭了屋内的烛火,悄然出门。
“大人,您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了吗?”洛红打了个寒颤,眼神眺向刘枫旻,怔忡问过。
刘枫旻回头望向洛红空无一人的屋子,缓缓摇头,再见?洛红正双手抱着自己来回搓热取暖,兀自将外套脱下盖在洛红单薄的肩上,小声道:“今晚是不会了,他们还指望我能带他们发财,误会了我一次,已经断了我们之间的信任,再有第二次,恐怕我这个鉴宝师会恼火不与他们合作吧。再说,你和褚锋不也?‘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吗?”
洛红将刘枫旻的外衣攥在掌心,脸上漾着知足的笑,手里捏起个巴掌大小的剪纸,倾佩道:“大人好智谋,一张剪纸就能将他们骗过。”
刘枫旻耸耸肩,回想起自己年少时还是大理寺卿的日子,那时候冤假错案、荒诞怪奇的案子多到数不胜数,嘴上牵出一丝苦笑,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借鉴一个凶手的犯案手法来将自己脱离险境。我还记得,那个案子里,凶手就用了一张剪纸,借着光影,贴在门缝上,照出的人影大小,就刚好是他的身形高度,来伪造不在现场的时辰。如此说来,真正有智谋的,是那位凶手。”
洛红微微低下头,踩着地上的落叶,发出“吱吱”的声响,一声萧索的低吟隐在寒风呼啸与落叶归根中,“不,我依然觉得你当世无双,可你当年为什么不帮一帮我呢,你还记得我吗?”
刘枫旻话未听清,眼神对上洛红,淡淡一声疑问,示意她把话?再说一遍。
洛红脸上挂着浅笑,话?锋转道:“大人觉得褚大人真能一夜统筹安排好一切?天亮前?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
刘枫旻觉得寒意太甚,自己也?有些挡不住临冬的风,索性用几句话寥寥结束,“早些休息吧,褚锋说他可以,那他就一定能做到。他那么信任他,我也?信。”
洛红回屋的脚步微顿,细听刘枫旻最后一句话,心头浮起一个疑问,“他是谁?他为何说起时,就算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话?语中也?尽显温柔?”
她将手中的剪纸揉成一团攥紧,纸张微微刺痛皮肤,倒让神智更清醒了几分,望着一片混沌黑暗的远方,不由得泛起一抹苦笑,又带着一点鬼魅般的狠戾:哦,刘枫旻心中惦挂着一个人呐,呵,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
远方,夜高,星寒,灯火点点,一人影飞快地闪过城门,带着刘枫旻的令牌,出现在刘枫旻下榻的客栈门前。
褚锋听见巷尾的更夫的敲锣声响起,三声打更后,报道:“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他平着胸口的起伏,呼吸也略带着急促,进入客栈时,值班的店小二正偷闲地打着鼾,更不会注意到有一个人从正门潜入。
“刘琪,醒醒。”褚锋站在刘琪的窗前?,如人临死前会来勾魂的地狱罗刹,吓得刘琪从梦中恍然惊醒。
刘琪揉着惺忪的睡眼,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对我像对洛红姑娘一样温柔些?怎么了,和公子在那儿有进展了?”
刘枫旻出发前一夜,刘琪还与他争执了一番,此次密谋出行,前?往敌腹,生死尚不可保证,还与褚锋夜夜相对,不知要生出怎样的情来。
想罢,刘琪瞬间清醒了,笔直地坐在床前?,目光含着一分审度,“公子还好吗?”
褚锋没工夫与刘琪话家常,径直走在桌案前?,拿起毛笔画了张地图,周全道:“这是淄杨城外三公里处的骊山,你记住有一个山庄,就是造假集团的所在地。五日后,你通知杨处清,清晨便出发候在山林间,刘大人应该会与一行人一同出发,去见最大的东家。你们再派一队人跟着刘大人,到时候,两面包抄。”
刘琪瞬间严肃,听全了褚锋的话?,郑重点头,忧心道:“褚大人,一定要保护好我家公子。”
褚锋回看了一眼刘琪,见?他脸色中的真挚已昭然若揭,想起自己的使命与临行前?皇上对他的嘱托,告诫道:“我必会让他安然。不过你与他只是一介主仆而已,不要逾矩了。”
刘琪的面色难看,换上了一张假笑的嘴脸,冷讽道:“你这么说我,又是什么居心?”
褚锋瞧见时间也不早,不愿与刘琪多做周旋,便干脆不回刘琪,径直出门,刚想用轻功离开客栈前?,却被刘琪叫住。
“褚大人,我还想劳烦你一件事,这是些公子从小爱吃的蜜饯干果,劳烦您带去给他。”他从床头拿出了一个干净布袋装着的干果,双手捧着交给褚锋,再没多说一句。
褚锋瞧了眼布袋中除干果外,再无书信,甚至连句露骨的情话?都不曾有,觉得要求不算过分,便点头答应,一跃而去。
等?褚锋再回山庄时,已是寅时三刻,天边虽还未见曙光,然星辰皆隐在云雾中,方让人觉得疲惫。
他早与刘枫旻勘查过,寅时三刻,山庄的巡逻小厮们会换岗,也?是他回来的最佳时机。
褚锋打开了刘枫旻的屋门,见?他坐在床前?等?他,有些惊疑,“刘大人,是一夜未睡?”
刘枫旻不置可否,从床前?坐起,烧了壶热茶,递给褚锋,“你奔波一夜,我怎么可能安心睡下,交代好一切了吗?”
褚锋抿了口热茶,苦涩的茶味让他瞬间清醒一分,将手中的蜜饯抛给刘枫旻,正色道:“嗯。这个是刘琪让我给你的,说是你喜欢吃这些干果。”
刘枫旻将布囊打开,见?里面都是些酸梅枣干,扑面而来的酸意让他悠悠想起些往事,再将布囊关上,扣在桌案,面带烦闷道:“这些果干,是幼时我与他一同结伴时最爱的零嘴。那时,他身份低微,少爷们能吃的零嘴,他碰不得。我不忍心,给了他些蜜饯果干,那时年少轻狂,他说要将自己许给我,我只当他开玩笑,现在看来,他是没死了这份心。”
褚锋握着茶杯的手一滞,将桌案上的果干收走,眉头蹙起,“刘大人,皇上曾说要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许给你,我瞧这果干都是些廉价的俗物,还是扔了为好。”
刘枫旻笑意上心头,心念:“这个贴身护卫,还挺尽忠职守。”
他便应下,口中的苦茶瞬间回甘,“嗯,扔了罢,皇上已经把天下间的最珍贵的宝物给我了,剩下的,我都无所谓。”
嗯,这宝物就是赵文硕他自己。
褚锋觉得自己被一股子酸臭味熏的睁不开眼,干脆起身到刘枫旻柜子上找了另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合眼睡觉。
刘枫旻哈了口气,也?有了疲色,还是照顾道:“你睡在我床上吧,辛苦了一夜。”
褚锋面无表情,双手抱着,语调平静到不起波澜,“我怕皇上心疼,治罪于我。”
刘枫旻听出了调笑的口吻,不恼反笑,“你睡在我房间,不也?是担心吵醒了洛红?褚大人以后会是个好丈夫。”
褚锋翻了个身,背对着刘枫旻睡去,再不说一句话。
刘枫旻在桌案前?微微笑开,无声说了句,“虽说是个木头,还是有柔情的一面。”
五日日升月落,除了天气更冷一分外,落地的秋叶更厚一层外,再无其他变化。
刘枫旻一大早被通知说,今日是东家与胡商见?面的日子。
刘枫旻再出山庄时,已没有再被蒙布,而是敞亮的看着骊山秋叶漫地,寒枝雀静。
而周围的山峰迭起,树林茂密,不论是近处瞧去,还是远处眺去,都望不到一个人的人影。
刘枫旻漫不经心地回看眼褚锋,见?褚锋对他暗自点了个头,才安心的上了马车。
傅佩与他们上了同一辆马车,车上难掩兴奋道:“刘公子,还是你有办法,我来这儿三年了,也?没见过东家的面,今日因为你,竟然有幸得见?东家真容。”
刘枫旻笑着想了少时,意味深长道:“有幸见到东家是最好,若能与胡商谈成这笔生意,在下也?算不虚此行了。”
傅佩眼里闪过精明的光,巴结道:“看来以后我要与刘公子混了,先前?的事,您别放心上。真想与家人联系,我以后出门替您悄悄捎信。”
刘枫旻眉宇间隐去忡忡的忧色,转为一副轻松的面色,拱手道:“多谢。”
马车一路驶向淄杨城中,最后停在了之前?与傅佩谈话?的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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