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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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笙得知白疏会参加拍摄，已经是第二日清晨、白疏会赶来MM俱乐部的当天了。

“为什么他会来？”禾笙坐在训练营门口临时搭起来的化妆区里，眼神有些涣散地喃喃，心思已经飘到了被他存放在床头柜抽屉中的那份白氏集团大厦潜入预案，心情在“是好事啊”和“白熬夜了”之间徘徊。

神秘NPC祁齐就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化妆，禾笙都没有分一点神去理睬，“白疏会来参加拍摄”的消息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这事儿宣传组昨晚上就已经发了微博了啊，您没看吗？”化妆师轻手轻脚地在禾笙脸上扫粉，动作轻柔地好像生怕触怒了魔鬼。

坐在一旁化妆的祁齐和楼雪，不由地齐齐斜了斜眼神，想偷瞄禾笙的表情一眼。

他们和禾笙不一样，第一集播出后已经来回翻看了好几遍，对禾笙的魔鬼行为相当印象深刻。祁齐早上和楼雪碰面的时候，还苦歪歪地打趣自己会不会因为太非，拍到一半被狼王暴打献祭。

禾笙神色沉凝地捏住了座椅扶手，思维再一次诡异的和整个化妆室里的其他所有人都南辕北辙、丝毫不在一个频道上。

——是他疏忽大意了。他之前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所以没做到事无巨细、准备万全就贸贸采取了行动。先前和白信仰的第一、第二次接触失败，以及这一次的白做无用功，都是他没有注意全面收集情报、没有统筹全局所导致的。

禾笙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深刻反省，眉头一皱，重重地在心头敲响了警钟。

“那个……眉头麻烦您放松一下……”化妆师攥着小化妆刷，细声细气地说。

“嗨，你这嗓子是怎么了，平时说话不像这么娘气啊？”小李突然从旁边凑了过来，没心没肺地一拍化妆师，搞得化妆师差点把刷子捅到禾笙脸上，吓得化妆师一脑门子冷汗，“今天的比赛，您、祁齐和R神还有Rule大神是一队，楼雪、白总和H神还有BadR是一队。现在微博上猜H神队会获胜的人都已经高达95%了！大家都觉得有祁齐在，就算有双R神也带不动这队伍。”

禾笙心不在焉地敷衍嗯了几声，啃着面包对着名单发了会呆：“……能申请调队吗？我想和白总一组。”

白疏跟着导演来到训练营门口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背对自己的禾笙当着节目组一大群艺人、工作人员的面，说出的这句话。

他的步子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沉稳，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径自走到离禾笙最远的一个空位子上坐下。

根本没想到白总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节目组众人，顿时尴尬地安静了下来。好几双视线都悄咪咪地偷看向才当众说了“想和白总一组”，就被白疏摆出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拒绝了的禾笙，又看向低下头开始看手机的白总。

禾笙却管不上其他的NPC作何反应，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视线紧紧定在白总身上，以至于正给他上妆的化妆师都产生了一种“我站这儿是不是有点碍事”的错觉。

禾笙毫不遮掩地盯着白疏看了许久，以可怕的目测能力确认了这个投影NPC真的将白信仰的身高、三围、甚至是眼下的两颗小痣的角度都模拟的别无二致，一种欣喜愉悦的感觉瞬间蔓上了心头，让他的嘴角都忍不住偷溜出一个小小的笑涡。

同伴们能够在这个全息游戏里投影出这么真实无二的白信仰的形象，这说明什么？

——说明白疏也加盟了这款全息游戏的研发，和同伴们达成了后期的合作啊！

太可惜了！如果他没有意外出了车祸，他就能和真正的白信仰见面合作了……

但没关系。现在也同样很棒，毕竟他虽然不能真的和白信仰见面，可至少他现在所处的世界就是同伴们和白信仰一起搭建起来的啊！

他现在正在自己的信仰男神搭建的全息世界里！

——这四舍五入，就基本可以约等于这世界都有他男神的气息啊！甚至说不准，构成面前这个白信仰NPC的数据代码里，其中有一部分就是男神他亲自敲出来的呢？

禾笙盯着白疏猛看，眼神空前热烈，像是膜拜着信仰的最真诚的信徒，眼神都在发光：男神！这是男神敲出来的代码！

白疏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毫不掩饰的视线，眉心顿时跳了跳：“……”

他早就预料到自己来到《竞技之神》节目组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是他并没有想到柯笙竟然会表现的这么……毫无顾忌。

按道理来说，他本该在这种时候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毫不客气地下柯笙的面子，让对方快点死了这条心。可当他抬起头和对方对上眼时，才发觉这视线实在是太真挚、太纯粹了，简直像是朝圣一样，令被这视线注视着的白疏，恍惚间都产生一种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冒圣光、他揣测柯笙的那些思维是不是玷污了这份神圣的爱慕的错觉……

导演很没有眼力见地大声开口敦促：“造型师都快点，打个底随便弄个发型就行了，今天的重点不在人身上，没必要搞得那么细致。”

节目组的准备动作顿时加快了许多，道具组、摄影组提前入场，把场地留给艺人和造型师们进行最后的准备。不准备化妆的白疏也趁机跟着站起身，跟在摄影组身后进入训练营，摆脱了柯笙发来的超闪亮眼神攻击。

“……”禾笙失望地收回了眼神，“请问可以化快一点吗。”

他还没有欣赏够男神亲自建立的NPC模型呢——这么美好的外表，这么真实的反应，想必掩藏在这虚拟形象之下的代码也一定十分优美！

禾笙向化妆师投去了敦促的眼神。

化妆师亚历山大：“……好，好的呢。”

·

禾笙跟在其他也化好妆了的艺人身后进入青训营时，R&H的青训生正头也不抬的继续着他们的日常训练，没有人给他们这些艺人分出一点心神。

之前在R神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副队Halo正和另外两个年轻男人站在一排排电脑不远处，低声商谈着什么。禾笙一眼就认出，顶着时髦金发的、戴着耳钉的那个正是R&H队伍里的全能补位王BadR，另一个老老实实留着土气发型的则是R&H的辅助Rule。

Halo抬起头，看向三个换上了青训服、准备完毕的艺人，微微颔首：“表演赛的人跟我过来。”

“哇……”禾笙和祁齐、楼雪跟上去的当口，楼雪还在小声嘟哝个不停，“H神果然和比赛视频里一样严肃，好吓人。”

表演赛的地方不大，是单独在训练营里隔出了一个小单间，单间里摆放了八台电脑，恰好可以供这次表演赛。白疏已经在其中一台机子前坐下了，在他对面的电脑前，还趴着另一个人，正在打盹。“R神！”祁齐看着那人的后脑勺，小声兴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