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底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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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清一个人?，便唯有离他近些。”“你打算挤掉李靖？”

寸心瞪大双眼，看?着杨戬微微颔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静夜无声，漆黑的院子里，一片片雪花飘然而至，堆积在高高的松枝上，偶尔风过，吹落一大块积雪，跌落在结着白霜的树下?。

她没有再问?什么?，只把?尚带着热气的牛奶塞进杨戬手里：“仇雠曾为匹夫谋，生杀不由?天子出。你要走这条路，只怕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你怕了？”

寸心宛然一笑，琥珀色的灯光映在她面上，仿佛缟夜里开出了一树暖融融的梨花：“我能?帮你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杨戬握住她的手，仔细包裹在掌心，“你只要在这里，就够了。”

寸心面上的笑意僵住。是?的，她帮不到杨戬，杨戬也不需要她的帮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为难，看?着他伤神，却连一个温暖的家?都给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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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怔怔望着杨戬与同仁们举杯相庆，忽然有种荒谬绝伦的笑意。

他原本只是?为了躲事，找个借口来?雅加达带团参加这个无关紧要的竞标，根本没有打算拿下?任何东西，却被王婉妗一通电话塞了个杨戬进来?，大刀阔斧的修改了几遍材料，毫无悬念的轻松通过第一轮初审。

这小子终于藏不住狐狸尾巴了。

从杨戬那边投奔过来?的弱水提到过，说这位前上司素日深藏不露，但只要出手，事情?一定办得滴水不漏，让人?绝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但你又何须在这样不足挂齿的小事上与我争利？

李靖微一沉吟，已经明白了杨戬的意图。他正是?要从这种不大不小的项目入手，显示自己除了在法律和人?事方面能?力超群，也能?够带领团队完成看?似不可能?取胜的任务。

初生牛犊啊！李靖眯起双眼，这次参与竞标的厂商共有六家?，已经有四家?在初审中落败，连同内定的公司在内，入选的所有厂商都已经被挑出了成堆的问?题，唯有九霄的标书被杨戬带人?熬了几个通宵整改，主?审团横看?竖看?，都没能?找出足够的问?题逼他们退场。

倘若这一道关卡无法难倒九霄，而他们又能?够提出合适的标价，这件标案几乎是?十拿九稳，所以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要让谁去估价呢？

“在这件事上，我和同事们唯总裁马首是?瞻！”杨戬举起啤酒瓶，遥遥向李靖致意。

你想得倒美！李靖咬牙笑着，他在九霄多年，别的本事不敢自居，唯独判断底价的能?力有一无二，杨戬若想取胜，无论如何也绕不过这一点去。

可是?凭什么?呢？

李靖眼底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怨毒。明摆着杨戬要踩着自己的肩头上位，还要他将历年积攒的经验倾囊相授，这黄口小儿未免也太自以为是?！

“总裁，这里头闷得很，不如出去露台上散散心？”弱水靠过来?，柔弱无骨的小手攀上李靖的臂弯。

“这人?哪，年纪大了，很容易就被音乐闹得头晕。”李靖笑得万分和蔼，“不过偶尔也要跟大家?和光同尘一下?，不能?显得太不合群。”

“这是?总裁你人?好，我却替你不值呢。”

“哦？”李靖挑眉，惊讶的看?着弱水，“情?势明明对我们有利，你还不值些什么?？”

“那是?对杨戬有利，不是?对您！”

“怎么?讲？”

“您还跟我装糊涂！”弱水的瞳仁中倒映着舞池的缤纷夜灯，“本来?是?总裁带队，结果他一竿子空降下?来?，有功便抢，有过便推，只欺负您是?个厚道人?。”

李靖看?去十分诧异：“我要是?没记错，你是?杨总监亲自招进来?的。”

“这事不提也罢。我原以为……算了。”弱水幽幽叹了一声，“我原是?主?席夫人?亲自聘请过来?，配给杨戬做助理的，谁知?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他不能?领会也就算了，还要将我调往犄角旮旯的冷衙门去等死?，要不是?总裁慧眼识珠，我这后半辈子可就都砸在姓杨的手里了。”

李靖心底针刺一般，骤然想起了车祸丧生的发妻，面上却依旧带着笑：“话不是?这么?说。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只要对集团有利，就算是?委屈，我也甘之如饴。”

他拍拍弱水的手，低声吩咐道：“你去跟杨戬说，叫他晚点到我房间来?，我要跟他交代?一下?底价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坏消息是，寸心现在在孩子的问题上已经进入了一个偏执的状态，她认为杨戬需要孩子，而她做不到这点，就是对杨戬毫无帮助。

好消息是，离婚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