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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在任务结束后会有一段时间进行修整,时间长短视实际情况而定,趁着这段时间他久违地想去一次她的酒馆。

卡卡西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万隐迦夜,是在自己父亲尚且在世的时候,那时候刚出完任务回来的旗木佐云带她回家吃饭。

她站在自己父亲的身侧,不到十岁的女孩背着一柄用白绷带缠起来的宽刃黑刀,脸上带着画着恶鬼模样的面具,露出来的脖颈细长,身上有浓厚的血味。

孤零零的身型有一种独自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坚韧。

旗木佐云摸着她满头的黑发跟自己介绍这个全身漆黑的姑娘,他说这是自己的战友,曾经旗木卡卡西从别的忍者那里听见关于这个人的传说。

她是跟木叶白牙齐名的精英上忍,被世人称为[黑刀鬼]。

黑刀鬼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跟宇智波那群一样精细白皙的脸,天生笑颜的女孩冲着他露出一个温顺示好的微笑。

被示好的小忍者悄悄赤红了耳根,后来他才想过,自己会看愣的原因是那种冰冷的杀意跟过分漂亮的脸产生的惊艳。

自那时候万隐迦夜就已经能够把极致的美丽与危险的杀意融合在一起。

这是万隐小姐跟旗木卡卡西的第一次会面,在饭桌上充满了秋刀鱼跟红豆汤的味道。

只是好景不长,卡卡西的黑暗始于他父亲的自戕,而关于万隐迦夜,她则成了他的监护人。

旗木佐云在一个平凡无奇的日子说“我的儿子是个天才呢,他以后会比我更优秀的,就拜托你了”,然后隔天她便从村子的村口听说了那个男人自戕的事。

看惯村子里的权力倾轧的万隐小姐几乎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她曾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展望过整个忍界,受过的教导让她明白,旗木佐云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是对于尚且年幼旗木家的遗孤,那孩子并不懂人生中[所有的希望都是为了绝望]的修罗场。

正午的太阳强烈而通透,卡卡西沉默地站在镜子面前,磨砂一样的黑色眼珠盯着镜子里带着面具的自己。

赤白的光线打在凹凸不明的面具上,这种光线让他觉得刺眼。他住的地方挨着街道,外界喧哗的人声隔着一层石灰墙漏进来点点杂音。

那些市井生活的氛围跟这里形成鲜明的对比。

青年摘下自己的面具,冲着镜子像模像样地摆出来一个笑容,多年没有使用过的面部肌肉让这个表达好意的表情并没有多么完整。

放下这个笑容,又摸了摸脸上的疤。

他听见她说——

[放心吧,我会安安静静的活,安安静静地死。]

[上一辈的恩怨会被大火烧尽。]

按字面意思,好像是临终遗言。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像是火影大人跟万隐迦夜打的一个哑谜,那是谁都听不懂的情报。

所以,就算他出于私心当时在火影大楼外边将火影大人跟她的对话听了个全,也不能算明白。

那是什么?

她要放火自杀吗?

卡卡西好像知道了一个摆在眼前的事实,在他二十岁这一年将失去了所有爱的人——

父亲的死、带土的死、琳的死、老师跟师母的死……以及最后一个活着的人万隐迦夜的死。

他看得到自己的未来,只感觉赤白的太阳黑暗无比。

作为暗部不能像普通忍者那样随意地向火影提出自己的意见和问题,也就注定那些因为两人逐渐疏离的关系而埋没于齿间的质问都将化为乌有。

旗木卡卡西穿着普通忍者的衣服瞬身去了万隐迦夜的小酒馆里,前堂没人。

门口挂着用新翻的红绳系着一只风铃,两侧一边是榻榻米一边是普通的桌椅,而其中一面墙上挂着很多竹牌,风一吹过便又类似于铃铛的声音发出来。

竹牌上刻着一些看着很熟悉的图案,他乍一看不觉,但仔细端详的话就好像是从哪里见过一样。

他来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同样走的时候也不回发出任何声音,可旗木卡卡西知道,那个坐在后院里的女人早就倒好了茶水等着。

他深知这个女人的劣根性。

可当他听说她亲口说出自己将死,他却无法赞同。

她不能死。

这是一个甚至连卡卡西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想法,也并不是什么旖旎暧昧的意图,既像是一种执念,又像是一种依赖。

万隐迦夜坐在外廊里,身侧放着一盘子点心跟一壶茶,又配了两只茶盏。

她看着自己花费了数年精心呵护的花园,春天的色彩渲染着这里的一切,芬芳的花朵和容颜俏丽的美人足以抚平任何人心中的起伏。

一个只大他四岁的女人被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包围着,都二十四五了,还像一个孩子一样保留了她的天真明媚。

轻轻地哼着歌,纤长的睫羽在她的眼下留下一层浅薄的阴影,被束在胸前的三股辫已经失去了束缚,微卷的浅金色与白皙如少女的皮肤相互映衬,微微松散的深色和服露出女人的肩膀,杂合着动人的诱惑。

“呀,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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