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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芪吃了一惊,再看贾谨神色凝重,忙走至院门处,吹响口哨,唤来贾谨的家丁,没多时,来了十余人等,个个魁梧威猛身姿矫健,为首者对黄芪拱了拱手道:“主子有何示下。”
黄芪收了往日的笑意近人,严肃板正的神色对众位家丁拱手道:“大爷有令,封院,关闭府内,府内人等不许出入。”
家丁们瞬间警醒起来,齐声应是,为首者吴苏长对家丁下令道:“六人把手抱厦东院,余下人等随我至各处分派遣送。”
八人随吴苏长自去各处分派管院家丁,余下六人查访抱厦各处小门大门,抱厦仅有两处出入,一为大门,二为廊檐通向抱厦的小门,六人议定,与黄芪商讨过后,两门处各留两人,另有两人围院巡查,议定之后,六人便自各安其职。
黄芪站在原地略等了会子,芙蓉带着六个劲装打扮的小丫头来,黄芪见芙蓉来,顾不上寒暄,直言道:“大爷有令,烦姐姐传予郑女官,府上封院,不许出入。"
芙蓉吃了一惊,好在素日她颇有心胸,尚能定得住,也不多言,只认真回道:“请大爷放心,我知道了。”
黄芪又道:“烦请姐姐将这几个妹妹送入二姑娘,三姑娘,林姑娘处,只说这几位姐妹会些拳脚功夫,今在姑娘们身边,为的是让大爷放心,以备不时之虚,再者请各位姑娘不要多想,有事只管吩咐,皆是姑娘们的丫鬟。”
芙蓉点了点头对黄芪道:“放心罢,我省得。”芙蓉带着人自去安排。
黄芪派遣完这处,又慌不迭的去找跑腿小厮,至李院正府上传话。
且说,贾谨在院内,众人看黄芪不声不响关了大院门,没一会竟有家丁在院门口把守,众丫鬟婆子顿时慌了神,这起子老妈妈素日着三不着两,有那胆大的,再顾不上贾谨的威名,几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更有那胆子冲天的老婆子,自仗几辈子的老脸,对贾谨
上前问询道:“大爷,这是为的什么,好好的作甚把个院门关了,莫非出了家贼不成,大爷们要审我们。”
瞧瞧,话没说了几句,竟责怪了上贾大爷起来,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贾谨对于这等不知身份的下人,熟视无睹,仿若未闻。
那老婆子竟不知哪里的勇气,大着胆子去拉扯贾谨的衣服,贾谨哪里会容她近身,贾谨冷声道:“急什么,过会子自然有人来对你们分说,我倒不知道是哪里的规矩,做下人的竟对主子指手划脚。”
贾谨冷声说完这几句话,那老婆子自讨了个没趣,本想着哭闹一场,忽又想到大爷的脾气不好,她合家老小的脸面不要紧,若没了这好差事,才是了不得的事,那老婆子强忍着臊,讪讪走了回去。
院子里素日的老婆子丫鬟们岂是省事的,见她素日趾高气昂,倚仗几辈子的老脸,成日里眼里没个人,众人见她吃了这等排揎,嗤笑嘲讽,那老婆子无法,只得暗自狠狠瞪了几个笑得欢的人,心下发狠,肚里诽谤恶狠狠咒骂贾谨。
贾谨自然无意关心那老婆子想什么,贾谨只是不曾想明白,平西王世子楚风为什么要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这朝廷之上,为什么会有人将天命之子栽在他的头上呢?脑海中好像闪过了什么,一丝亮光,抽丝剥茧,贾谨总算明白过来,这是三环计,一计皇帝在试探治国利民书的下落,二计有人在报复贾家张家,在皇帝的默许下浑水默鱼,不声不响将天命之子疑似贾谨的可能性坐实,此人定为宗室,三计为平西王世子楚风安排大哥儿染上恶疾,楚风深知贾谨不会趁大哥儿病危之时,天寒地冻将其移出城去,若大哥儿有个闪失,贾谨没有办法对七哥交待。
但是,贾谨拧了拧眉心,贾家封府在楚风预料之中,楚风所图为何?除非,贾谨将袖中的玉狮子取出,玲珑玉透,楚风将此物送入贾谨手中,代表他抛弃张家,辜负平西王妃,选择将平西王的狼子野心继承下去,那么,助贾谨暂时躲过天命之子的朝堂风波,表示楚风将正面对弈宗室,楚风是这样的好心肠的表兄吗?将平西王府的羽翼暴露于陛下眼中。
贾谨冷笑,楚风的手中有贾谨不知道的消息,贾谨看着空旷阴暗的残阳,夕阳将至,暗夜将临,贾谨握了握手中的玉狮子,嘴角浮起抹清浅的微笑,或许天命之子并不是件坏事,宗室楚风想得到的是什么,终有一天,他会知晓,会明白,待得那时,拨开云雾得见晴日,隐藏的势力会被摆在台前。
贾谨的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揣测,只是贾谨不敢深想下去,若真如他所想的,那这天下当真是乱世将至了,乱世之中必出妖孽,祸国映民,到那时,受苦的还是天下的黎民苍生,贾谨虔诚的期盼乱世永远不会到来。
沈三七在屋内出来看院内这番情形,沉了脸,沈三七原就纳闷大哥儿这病来得蹊跷,沈三七胸口有把火堵着,灼得整个人怒不可遏,沈三七低声道:“谨哥儿,怎么回事。”
贾谨看着咬牙切齿的七哥,内心涌上了无力的悲哀,带着哥儿回京这步棋走错了,但大哥儿大姐儿在外,他与七哥又如何放得下心,贾谨走上前去,见七哥眼圈都红了,贾谨的胸口酸涩,贾谨压下心中的涩意,话在嘴边转了转,不知如何启齿。
沈三七见他这番表现,薄怒转笑,冷声道:“怕什么,大哥儿已是病了,又有什么不可说的。”
贾谨深吸口气对沈三七道:“七哥,大哥儿身上可有痘症。”
听了贾谨的话,沈三七的内里冰凉,顿时无力道:“脖上有两颗,我本还想着兴许不是。”
贾谨长叹口气,深揖一礼,悲歉道:“都是我连累了大哥儿。”
沈三七并不亲扶,冷声道:“少在这里假惺惺作戏,你自海外带过来的药,这会子你是和我装傻,还是卖呆呢。”
贾谨大惊道:“七哥,那药未必有效验,给大哥儿贸然用了,若误了哥儿的病。”
沈三七满脸悲色道:“不用药又能怎么样,难道眼看大哥儿受苦不成,用了药好歹有线生机,我总该对芸娘有个交代,她冒死为我传下骨血,哥儿若有闪失,九泉之下,她怎会瞑目。”
贾谨知道七哥已经下定了决心,再劝不得,况这是走至绝路的法子,他自己也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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