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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寔原先是卧在房间的梁上,想着能够避一避,让奶娘以为他成功逃走了。

待到夜深人静时,陈大少爷再取回自己的爱马,就可以真正地溜之大吉了。

不成想,竟是抓到了一个将意图“潜逃”的小萝卜头---闻歌。

陈应寔一出生便没了娘亲,这奶娘自小带他。对于奶娘的劝告,陈大少爷表面上还是听得进去几句的,也会顾忌着些,免得伤了奶娘为他着想的心。

他抱着剑,依靠在木梁连接处,想着先闭目养神,好好歇息一番。

毕竟,这夜间赶路,还是需要多储些精神。

这才刚合上眼没多久,就被门外响雷一般的哭声给“打”醒了。

这哭声,他也十分熟悉。

他每每来到别庄探望奶娘时,都至少会听到一次。

小胖墩嗓子眼一嚎,陈应寔眼前直接就浮现出烂熟于心、挥之不去的画面。

几年不见,这个小胖墩半点长进都没有。

除了,这哭声又变大了之外。

在这如雷的哭声下,负责遮挡隔音的房门就仿若是一张废纸,丁点儿作用都没有。

这熊孩子。

陈应寔只觉得握在手中的剑蠢蠢欲动,恨不得圆他心中“所想”,重新还世界一片清静。

吱呀。

房门被一只小手轻轻推开,开门的声响在哭声的掩盖中并不引人注意。

但陈应寔习武多年,自然是听到了。

他屏住气息,以为是奶娘终是没耐心与他盘旋,直接到他房里来找他说教。

可在他视线里头出现的,却是个矮矮的小萝卜头。

陈应寔倒是有些惊奇,忍不住多扫了几眼。

这小孩先是在房里静悄悄地转了几圈,也看不出到底是想做什么。

偷东西?

那应该是到床边和柜子里翻找才对。

闲着无事,陈应寔的目光跟着这小孩游走。

小萝卜头的视线好像被桌上的吃食给吸引了,站在这些佳肴跟前呆立了几瞬,像是在做着什么重大的抉择。

是饿得慌,跑来他房里找东西吃?

看着小孩拿起了一个包子,陈应寔觉着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也就不甚感兴趣。

正准备收回目光之际,他又看到了小孩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瘪水囊。

这个水囊是......

陈应寔半坐起身子,准备把小孩的模样看仔细。

这小萝卜头快手快脚地把水囊和包子放在胸口的衣衬里藏好,然后就直直地奔着房里的窗户去了,看着是想从窗户那溜走。

被陈应寔当场揪住,闻歌自然是走不掉了。

“说吧,你姓甚名谁?可识字?”

陈大少爷将闻歌自窗边拎回,摁在摆满了佳肴的桌前,准备对其“严刑逼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好回答,这些饭菜任你吃。”

他看闻歌默默低头不语,用美食对其循循善诱。

“我叫闻歌,没读过什么诗,不过字,还算认识的。”

闻歌先前低头不语,是怕脸上的开心被陈应寔看见了,怕解释不清缘由,这好事就废了。

原本她还想着,要怎么千方百计地去“就山”。谁知,下一秒就被山自发地“就”了。

“成,闻...歌是吧?那你以后就跟着本少爷,游山玩水、闯荡江湖都不少你的,放心。”

“那,少爷,这些饭菜我可以吃吗?”

陈应寔不甚在意地大手一挥,示意闻歌可以开吃了。

但看着闻歌这瘦如柴的模样,想来是多日都没沾过油腥了。

他又捡起了一根筷子,一个空酒杯。

“这几个肉菜太油了,你暂时还不能吃。就先吃些蔬菜和点心饱腹吧。喝酒吗?”

他的筷子依次点过红烧东坡肉,夜合鲜虾仁、清蒸鲈鱼和箸头春,之后给手边的空酒杯斟满酒,递到闻歌的面前。

这副身子虚弱,肉菜不能吃,难道还经得起酒水的“糟蹋”?

“吃菜,不喝酒。”

闻歌果断地摇了摇头,拒绝了陈大少爷的美酒邀约。

刚刚吃的馒头只够垫肚子,这炒菜配白饭真是让人重新活了过来。

哪怕,桌上的这些菜肴都放冷了,闻歌吃在嘴里依旧是异常美味。

好吃到想流泪,闻歌捧着碗筷暗自感叹。

门外的小胖墩还在哭嚎,陈应寔拿着酒杯轻啜,只当是耳边的风声,轻拂飘散。

倒是闻歌被这“风声”提醒了,她还没给“小火炉”找大夫呢。

想来,陈应寔作为大少爷,对这别庄应该也很熟悉。

“少爷,别庄里头有大夫吗?我有个朋友一直发烧不退。”

“别庄里有大夫。发烧?是温病,发热不退吗?”

陈应寔抬眼看她,纠正了闻歌的“发烧”一说。

“是发热,他看着还年纪还小。我怕有万一,想着帮他找大夫看一下。”闻歌连忙改口,把请求给描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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