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鬼差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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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个魔道妖女以为自己是瑞云公主借尸还魂，对你爱恨交织，踏上了复仇之路！”“你知道？”章柏尧讶异。

“叶樱子的小说《美人如云》就是这么写的！”岑湜不以为然。

“原来，她没有忘记！”章柏尧的眼神迷离。

“她小说里的故事，其实是她前世的亲身经历？”岑湜已然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确认。

章柏尧没有出声，似是而非地点了一下头，表示默认。

“人生就是一场修炼！”岑湜情不自禁感叹，怜悯之情喷涌，“不过，说起来，你那辈子也是够变态的，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爱慕你，做驸马多少人还羡慕不来！”

“一个人被仇恨淹没，双眼蒙蔽，心智丧失！”章柏尧的语气凝重。

“你这满手鲜血之人，害死无辜的公主，罪孽深重，怪不得被罚下去做了一千二百年的差？”岑湜为瑞云公主的遭遇不平。

“少年入军，不惑战亡，战功赫赫，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消灭的是侵犯疆土的敌人。当日，瑞云公主并未仙逝，早已被上仙救下，她也没有让我以命偿还！”章柏尧越说越沉重。

“传说，是你出征半途迷了路，不知去向，数月之后，我军拼死险胜，都以为你死了！”岑湜不解。

“为什么不是皇后野心勃勃，企图加害皇上，还有自己的亲骨肉太子和两个公主！”章柏尧义正言辞。

“人生就是一场修炼，野史精彩绝伦！”岑湜收获惊喜一般，“你那么肯定，叶樱子就是瑞云公主？”

章柏尧伸出手掌，掌中间渐渐显现出一个半块云型玉佩的图案，低声说：“这是那时她摔下山崖，掉落下的半块玉佩，我一直留着，与她再见的时候，这玉佩自然现出，它知道谁是自己的主人！”

“因为在一千二百年以后，所有人都遗忘了你，你还留着那时她的玉佩……”岑湜忘情唱了出来。

章柏尧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锥心的疼痛，痛得简直喘不过气来，急忙伸出颤抖的手摆了摆手，嗓子里强挤出一丝声音：“不要唱了！”

“我唱得这么动人吗？”岑湜好奇。

“我心口痛得厉害！”章柏尧少气无力。

“在这儿受这份儿罪，图什么？”岑湜不知该如何相劝。

“这里有阳光，可以结束无尽的黑暗，能感受到喜，怒，哀，乐，那里位高权重，也没有这些奢侈品！”章柏尧发自肺腑。

“你回来就是为了找她？”岑湜的语气突然严肃。

“不知道！”章柏尧仰起头，喝下一大口啤酒。

“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现在要是能够偿还得清，一千二百年前就不会欠下！”岑湜无奈摇摇头，似乎同样是在感慨自己那一千二百年的劫难，自己不经历，也许别人的幸福始终是幸福，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坟墓。

章柏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发觉脑海里出现的全都是叶樱子可爱的脸，原来每一个人都有很多面，从前真的没有想象过一个作家背后的生活原来是这个样子，在她自以为是的伪装下，隐藏着的是一个无法被他人觉察的脆弱内心，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没有来到客厅，就听到叶樱子的声音：“最近，什么都写不出来，一点儿灵感也没有，傻傻地坐在那儿几个小时，我该不会是已经江郎才尽了吧！”

“叶樱子，你在和谁讲话？”章柏尧紧张大喊。

叶樱子被章柏尧的叫喊声吓得傻了脸，差一点儿把手里的手机扔了出去，木楞回答：“岑……湜……”

章柏尧顿时大步过去，抓过叶樱子手中的手机，狠狠地扔在一边。

叶樱子被章柏尧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目不转睛看着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章柏尧肯定回答：“岑湜已经死了！”

叶樱子觉得耳边炸过一个巨大的闷雷，在这个瞬间，那个声音仿佛刺透了自己的耳膜，刺破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念着：“你……你刚才说什么？”

“岑湜已经死了几个月了，你醒醒吧！”章柏尧的语气更加坚决重复了一遍。

叶樱子感觉到脑子里一片空白，脸颊上的神经痉挛，嘴里一直嘀咕：“不可能……不可能……”

“叶樱子，你能不能面对现实，你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境里面，醒醒吧，你不能在这样下去！”章柏尧的双手紧紧抓住叶樱子的肩膀。

叶樱子浑身不停地颤抖，用仅有的一点儿力气挤出一丝声音：“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不相信，明明刚才还在跟他说话，他怎么会已经死了？”

“我为什么要骗你，这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房间里有一本杂志，上面就有他去世的消息！”章柏尧看着叶樱子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自己好难受。

叶樱子猛地站了起来，疯狂冲到章柏尧的房间里，快速地翻找着桌子的杂志，一本又一本扔开，终于看到那个醒目的标题：“伤痕文学代表人物---岑湜因肝癌晚期医治无效，于今天去世”，紧紧把书攥在手中，面对这个事实，觉得自己出其不意的平静，平静得简直快要窒息，目光呆滞一步步地走出房间，觉得五脏六腑好像被掏空一样，整个世界也变得浑浊。

“叶樱子！”章柏尧上前叫。

叶樱子缓缓地转过头，呆呆地看着章柏尧，带着质问的语气：“我是不是有精神病，我怎么会和一个不在的人……”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不是精神病，你只是不愿面对现实而已，已经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章柏尧安慰。

叶樱子拼命摇着头，咆哮般地哭喊：“我不想这样，不想这样，我肯定是得了精神分裂，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章柏尧心疼地看着叶樱子，手足无措。

叶樱子抽泣着，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不停地捶打。

章柏尧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叶樱子搂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抚着，轻声地说：“好了，好了，没事儿了，不用怕，有我在！”

叶樱子歇斯底里的哭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现在的自己是那么的无助，用尽最后的勇气接受这个事实，一个对于自己那么重要的人离开，再也回不来，仿佛自己丢失了精神支柱一样，庆幸的是有章柏尧在自己的身边，一个温暖的拥抱，一句简单的安慰，对于此刻的自己而言，都是莫大的援助，不知道这个夜晚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