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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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梦中的婚礼》音乐响起，新郎唐一丁从新娘父亲的手中郑重地接过新娘秦沁，两人一步步走在鲜花铺满的路上，新娘身上洁白的婚纱将她衬托得更加甜美可爱，新郎身上笔挺的西装将他衬托得更加潇洒帅气，彼此含情脉脉的眼神，仿佛要告诉在场所有的人，有多么的幸福，双方的父母激动得热泪盈眶，亲朋好友纷纷向他们投来祝福的目光。

新娘被长长的婚纱绊了个狗啃泥，狼狈不堪，新郎急忙扶起，一脸嫌弃，场面尴尬。

“第一次，都没什么经验！”旁边有人接话，

秦沁缓缓从盒中取出戒指，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居然要成为他的老婆了，困惑之余，内心又很期待。

唐一丁紧紧皱着眉头，右手颤抖着伸了出来，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眼前那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顿时好像变成一副冷冰冰的手铐，开锁的钥匙被已被秦沁毅然决然地扔进了熔炉里。

秦沁一把抓住唐一丁犹豫不决的手，使劲儿地将戒指带进他右手的无名指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假惺惺笑着说：“躲什么？这是戒指，又不是手铐！”

叶樱子突然被自己幻想出的这个画面笑醒。

“没想到他们俩会这么早就结婚，不过孩子们的事儿，咱们也只能给个意见，过日子的终究是他们自己，还是要他们自己做主！”坐在不远处的秦沁母亲欣然地笑着说。

“是啊！既然他们愿意，趁早也好，我还能早点儿抱孙子，这个媳妇我是满意得很啊！”唐一丁母亲的眼里闪动着泪花，分不清是高兴得在笑，还是感动得在哭。

“这个女婿，我们也是相当满意！”秦沁父亲由衷，“不过这外孙的事儿，我看没那么快，现在的年轻人，跟咱们那个时候的想法可不一样，三十多的还不打算要呢！”

“一切都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唐一丁父亲淡然一笑。

“沁沁，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我心里怎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米露情绪激动，笑得叫一个灿烂，高兴得像是自己结婚一样。

“新娘子的白色礼服就是一个茫然的‘完’字，那么，若隐若现伴娘的光彩才是下一个辉煌的开始吗？”叶樱子撇了撇嘴。

“你诅咒沁沁呢？”米露刻意提高了声调。

叶樱子无奈地白了米露一眼。

“这话谁说的？”

“张爱玲！”

“我们大多数普通人，不过都处在‘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的层次！”

“我最讨厌，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所以你情感变态！”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有我这种情感变态才会和你这样连头盖骨都摸不着的奇葩玩得这么好！”

“你说，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穿上美美的婚纱啊？”米露一脸的坏笑。

“那赶紧，又不愁！”叶樱子满不在乎。

“我不是还没确定那么早结婚呢吗！”米露苦恼。

叶樱子转过头，不看米露。

“我这条裙子好看吧？可是足足花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呢！”米露拉着自己的裙边，自信满满。

“好看，非常好看！”叶樱子不耐烦地应了句。

“你好好看了吗？”米露抱怨起来，“我们三个可是最好的朋友，沁沁结婚，让你做伴娘，你都不愿意，真不够意思！”

“一个伴郎，两个伴娘？”叶樱子很是无奈，“有你，不就完美了？”

米露得意地笑了笑，贴着叶樱子的耳边轻声说：“你看，这个伴郎挺不错的吗！”

“你的爱情，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叶樱子带着嘲讽的语气，眼前恍然出现一个帅气的男性，酷潮发型，西装革履，神情肃穆，猛地转过头来，嘴中叼着一支鲜艳的红色玫瑰花，顾不得被刺伤一点点渗血的嘴唇，搔首弄姿地朝着米露走来，极不标准的粤语哼唱：“明年今日，别要再失眠，床褥都改变，如果有幸会面，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惶惑地等待你出现……”

“谁能有你叶大作家的境界，爱情就像空气一样，扑朔迷离！”米露不忿。

“扑朔迷离，也好，伤春悲秋，也罢！”叶樱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感慨：“我们谁都不能像沁沁一样，把爱情看得那么重要，就像空气，有一无二！”

“是啊！他们两个从大一开始，谈恋爱到大四毕业，终于结婚了！”米露的语气意味深长：“可我怎么看，咱们这位新郎官，都那么不让人放心呢！”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你少来！”叶樱子带着命令的语气，撞了撞米露。

“本来就是！”米露不满地小声嘀咕。

叶樱子目不转睛看着身穿婚纱一脸甜蜜笑容的秦沁，她以最漂亮的姿态嫁给了这个相爱了多年的男朋友，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

“下面，有请伴娘---米露，也是新娘和新郎的同窗好友，给我们讲讲这一对新人鲜为人知的爱情故事怎么样啊？”司仪激情四射。

秦沁开心地笑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米露和叶樱子，伸出了邀请的手。

“快快，我们一起过去啊！”米露激动地拉着叶樱子。

“你自己去吧！”叶樱子摇了摇头，推开米露的手。

米露立刻过去，接过司仪手里的麦克风，微仰着头，刻意娇柔造作：“大家好！感谢大家，今天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唐一丁先生和秦沁小姐的婚礼，我，还有那边那位叶樱子小姐，和秦沁是最要好的朋友，那时候他们都说我们三个是翔智大学艺术设计系一道亮丽的风景，我们住在一个宿舍，原本是四个人一间，有一个室友从大一就休学了，一直只有我们三个住，沁沁和一默从大一就开始谈恋爱了，我总以为，他们两个是长久不了的，曾经还老是劝沁沁和他分手，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谈到了毕业，毕业才多久，还结婚了，我都怀疑，是不是奉子成婚！”

全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在场几位长辈的脸顿时板了起来，表情显得很是难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生怕米露再说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话来。

叶樱子在一旁急忙咳了咳，暗示米露。

仪式尴尬结束，米露一坐下来，立刻凑到叶樱子的耳边，神神秘秘低声说：“你怎么给那么大一份礼，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过啊！”

“人家这是结婚，一辈子很有可能就一回，你在一年里面，想方设法骗了我多少礼啊？”叶樱子不满。

“你可是作家，有多少稿费，不杀你杀谁，这叫劫富济贫！”米露忙为自己辩解。

“杜甫有钱吗？徐志摩有钱吗？”

“金庸有钱啊！琼瑶有钱啊！再说，你也说了，有可能就一回，外一还有下次呢？”

“真要有下次，不给那么多行了吧！”叶樱子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