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不安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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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已经在外面敲门了，她们要带走花魁的“妹妹”。白川爱没有回头，老鸨的声音微弱而可怜，像是挣扎的虫或幼兽。

她深吸一口气。

自言自语似的，“没关系的。我的话……性格还不错哦？没关系的，别为我担心。非常谢谢您。”

白川爱拉开房门，一位娇小的女孩儿已经等在了门外。

“……”白川爱注视她，确认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娇软柔弱的人类，但她不敢放松丝毫警惕，“请问……我可以和我妹妹说两句话吗？”

“花魁大人想要尽快见到你。”少女冷淡地说。

“我会尽快的，不会耽误多久的。”白川爱伸手指了指乐师们呆的地方，“你看，正好还路过，我就说两句话，很快的。”

白川爱学习着主公和蝴蝶忍的语调，杂糅出了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

少女沉默着思考了一番，终于点了点头。

白川爱伸手握住了女孩儿的手掌，轻声说道，“真是非常感谢啊，那……我们走吧。”

手中的手掌软而小，少女乖顺得像是木偶，让白川爱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这个侍女会做出什么反应的，不由眉头微蹙。

他们二人到的时候，我妻善逸正在疯狂弹奏三味弦之后的迷茫之中。

他见到白川爱换了一身衣服，点了口脂，描了眉，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得像是要交给恶鬼的祭品，跟着一个少女向他走来。

“爱……”

“善子！”白川爱主动抱住了我妻善逸，缓缓如春风，“我要去花魁大人身边学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等我学成，我会保护好你的。”

忽然被抱住而手忙脚乱的我妻善逸本来手都不知道放哪里，试探半天，落在了白川爱的肩上。

细如蚊蝇的声音混着心声传入了他的耳朵，“就在这。花魁。”

鬼就在这，花魁正是鬼，去告诉宇髄天元。

“好，我等爱、姐姐罩我。”

白川爱手掌温和地顺着我妻善逸的冲天揪揉了揉，这孩子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实在有点难看过头。

她放开手，主动结束了这个拥抱。

白川爱跟随着引路的少女，到了最里面的房间。

据说这个就是蕨姬花魁的常驻房间。

白川爱脑中飞快地浮现出了这座京极屋的房间分布，与白日里阳光的照射方向，得出了一个确切的结论。

这间屋子不会受到阳光照射。

白川爱垂下眼眸，等着身边的秃向蕨姬花魁请示，得到应允后才拉开了房门，带着白川爱进了门。

进了房间，白川爱还没来得及顶着灶门式笑容来试图给自己挣出些时间，便被蕨姬花魁一把掐住了脸拖了过去。

别挣扎、别挣扎。

把蕨姬花魁当做自己的偶像。

“花魁大人。”白川爱因为被捏着脸颊，发言有几分含糊不清，但是眼尾的红迹，以及说不清的笑容平静得让蕨姬花魁觉得自己在憋住一支树、或是一个在试探着啄人的小鸡仔。“我有什么失礼之处吗？”

蕨姬直接答非所问地说道，“嗯？你这张脸还不错……不过，怎么忽然有点眼熟？”

她的脸猛地靠近了白川爱的面颊，如暴雨将至般的语气，“你这张脸皮，好像在哪里见过？”

白川爱的心中顿时警告线拉满，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我一直都在想，如果能见到您一面，恐怕根本不能好好地站住，而是被您这样的艳丽夺目的女子夺去了全部思考能力，我竟出现在您的面前，怎么能不让我脸红呢？至于这张脸，可能我不过是一泯然众人的普通女人，因此才让您觉得眼熟吧。”

眼前的这位蕨姬花魁，似乎非常快乐喜爱漂亮、华美的东西，对于美者便如春风般温柔，惨的是，现在在鬼杀队的剑士根本没法防住自己的地盘后，她居然仍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随时都会杀人的气势。

白川爱专注地看着蕨姬的眼睛，时不时不好意思地略微漂移，但又不舍得挪开地转回来的样子让蕨姬花魁很是满意。

她松开了手，看上去似乎勉强认同了白川爱的解释，“哼。你这张脸还不错，也不算泯然众人，进来吧。”

白川爱低头称是。

跟随着蕨姬走进了里室。

“你的房间就在我的旁边，一会儿我说完之后你就可以过去了。”蕨姬懒懒散散地倚在榻上，冲白川爱挥手，一旁的侍奉的秃都安静无声，这房间静得像只有两个人一样。

“是。”白川爱跪坐在离蕨姬很近的位置，乖巧地应道。

“你下次过来的时候化好妆，别这么简朴的样子。打扮得好看点。”蕨姬说，“我喜欢漂亮的孩子。”

这话说得就像她喜欢吃漂亮的孩子一样。

白川爱觉得毛骨悚然，头垂得更低，“我、之前是乡下来的，并没有用过那些……会不会让花魁失望？”

“嘁，这种东西……等下，”蕨姬不屑地屈眉，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之前我见到了一个新来的金发的丑八怪，那不会是你的姐妹吧？”

那说得该不会是善逸君吧？已经打过照面了吗？有没有暴露？等下，丑八怪也太过分了，虽然被涂抹的乱七八糟，但是只是……好吧，是有点搞笑。

白川爱下意识扯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是？怎么了吗？”

“那还真是一塌糊涂啊。你这女人，活得这么粗枝大叶吗？”蕨姬嫌弃地说，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居然把自己妹妹画成那样，那你自己怎么没化？”

因为宇髓先生觉得我本来就是女孩子，不用特意伪装。

白川爱手指绞紧，“因为……我的话、怎么都好，希望让善子……我的妹妹更漂亮一些。”她仰起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是画得太难看了吗？”

“你的审美有问题吗？蠢货？”蕨姬顿时露出了更加嫌弃的表情，“那是太难看吗？根本就是没法看吧？我一会儿就要迎接客人了，那边那个，晴子？把她带去好好教下怎么梳妆。”

“给我好好学，如果敢用那种丑陋的模样来见我，你还不如去死，听见了吗？”

勉强过关了。

白川爱立刻匍匐见礼，认真道，“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让您失望的！”

好好呆下去，寻找雏鹤小姐的踪迹。

白川爱跟随着被称为晴子的女孩儿走到了隔壁，有些乱，但是还算整洁。

“你、你要好好学哦。”晴子小声地说道，“花魁大人，她很讨厌丑陋的人的。虽然你长、长得很好看了。”

那个花魁脾气很烂吗？

白川爱思考了一下，伸手握住了晴子的手掌，温声道，“我会努力学的。您不用担心我。”

一直羞怯的小姑娘脸红到了耳根，更加结巴地说，“不……不用用您的。”

是个软软的小姑娘。

跟刚才那个冷淡的少女不一样，说不定这个……是新来的？

白川爱一边随着晴子的指点往自己脸上折腾，一边思考，怎么能够不动声色地问出雏鹤的下落与情况。

说起来……

“花魁大人的腰带，感觉花纹很特别呢。是在哪家铺子裁的呀？”

晴子的手一抖，描眉的画笔画出了长长的一道难看的痕迹，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擦掉，随即道，“不知道……你，你不要问那么多，花魁大人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知道的。”

白川爱：“……啊抱歉。”

那个衣带，给她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说不上来，所以才想问问的。

“那、抽足呢？这是什么意思呀？”白川爱说，“我来的路上，听到有人说咱们京极屋的女孩儿，有很多都抽足了。因此才能够幸运地带着我的妹妹被选进来呢。”

“啪嗒”。

晴子的眼泪顺着面颊落了下来，砸在了地板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脸上泪痕混着之前涂上去的□□，显得有几分滑稽。

白川爱顿时将手中的画笔放下了，有些惊慌地问，“咦？咦！怎么了吗？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没、没有……”晴子低头，泪水直接从眼眶坠落，略过了留下泪痕的步骤，“我之前的朋友……她、她就抽足了。就是，自己偷偷出去私奔了。可是……她明明之前还开心地和我说，有人想要赎走她……”

“现在还没有消息……”

“……！！”白川爱立马意识到了所谓的抽足是什么意思，可是这样无缘无故地失踪，实在是对鬼来说再适合不过的借口了，“什？那、她就这样失踪了吗？”

“还没有消息。”晴子抽噎地说，“但是、为什么啊，明明第二天就可以顺利离开了。”

“……”白川爱蹙起眉毛，伸手轻轻擦去了晴子脸上的泪痕，□□跟着湿痕一起粘上了她的手指，“你……你的朋友失踪之前，和花魁大人有过什么吗？”

晴子捂住了嘴，撇过头去，避开了白川爱的手，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她……和花魁大人起过矛盾？”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真是意外啊。”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第三个声音，白川爱吓了一跳，扭头去看是谁毫无脚步声地走了进来。

只见两条衣带猛地窜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爱酱：啊啊啊闹鬼了！

是善逸那边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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