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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卧沙场凭风雨,莫怕儿郎战不回。

魏丛愉眼中湿润起来,用力的眨眨眼睛,抬手把魏远泽的手移开。

水雾盛星眸,她弯起眉眼笑着说道:“我知道兄长此生所愿。”

魏丛愉爱挑眉,弯着眉眼时左边的眉尾也会略高些,魏远泽抬手在她的眉尾上按了按,温声道:“不早了,去睡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同父亲说。”

方才在屋里时还好好的,这会刚吹了风又觉得有些醉酒,魏丛愉抬头看了看天,皓月当空,繁星似锦。

“不知不觉竟又是月圆了啊,”魏丛愉脚下不稳,踉跄起来,秋月忙将她扶稳:“小姐仔细脚下。”

浅醉安眠,这一夜睡的极稳,直到春婵来叫她时,她才揉着惺忪的眼睛含糊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刚刚过半。”春婵打好水后,魏丛愉也穿戴完毕,梳洗过后也没吃东西就往前院去。

到前院时,魏远泽已经换了轻甲正在和魏建生说话。

魏丛愉抬脚跨进前厅出声道:“我送兄长出城。”

“好。”魏远泽轻笑起来。

魏丛愉和魏远泽刚走出大凉城就看到定北候沈寂等在那里,不由得的都有些诧异。

沈寂冲着魏远泽笑了笑,拱手道:“好在是赶上了,我方才一直未见到你们还担心没来的及.”

沈寂穿着素衣,面色枯黄、神郁气悴,许是在冷风里吹久了刚同魏远泽说完话,就别过头咳起来。

魏丛愉的目光落到他露在外面的手腕处,上面还有未痊愈的鞭伤及淤痕,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伤?”

“无妨,”沈寂收了收袖口,解释道:“是我之前没有在意罢了,一点小伤而已。”

听了这话,魏丛愉和魏远泽二人了然的点了点头。

沈寂翻身下马走到魏远泽身边,魏远泽见他过来也跟着下马往前走了两步,却见沈寂抱拳半跪下来,魏远泽手疾眼快的将他拦住:“好男儿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小候爷这是做什么?”

“魏将军与沈寂有大恩,若不是魏将军执意将父亲尸身夺回,我父亲又如何能够安然下葬。魏将军因援护沈家而入诏狱,如今被贬到北境也皆因沈家之事所起。魏小姐更是屡屡施以援手救我于水火之中,魏家之于沈家有大恩,沈寂铭感五内。”

“如今魏将军有难,我却只能出城送一送。”

魏远泽听了他的话,抬手在他胸前捶上一拳,力道并不重却让沈寂觉得格外亲厚。

他兄长从前也会如此。

魏远泽语气里带了几分惋惜:“没能救回定北候,没能早些前去支援是我心中憾事,定北候府百年忠骨值得魏某如此。”

沈寂眼中聚了光随后又黯淡下去。

不由的出声道:“沈家世代忠于大梁,不曾有半分行差踏错,忠魂埋他乡,君王却不知。”

“定北候!慎言。”

魏远泽的声音不高,说话时情绪平缓,眼前的少年人提及亲人时压抑着怒火,他看在眼中不免有几分担忧。虽是少年心性本该如此,但此刻于他而言并无益处。

闻言,沈寂笑了笑,方才的压抑一扫而空,赶紧说道:“我明白,他日若沈家再起必定会将魏家奉于恩公之位,这份恩情沈寂记下了。”

魏远泽的心情突然有些沉重,他总觉得眼前的沈寂和从前的沈寂判若两人。从前的沈寂眉目间都是纵情顽劣更甚,可如今的神色却是戾气更甚几分。

魏丛愉心里清楚明白为何沈寂会有这样大的变化,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会如此,她能感同身受。

未来的沈寂,更准确的来说是未来的定北候,那是个杀伐果断,恩怨分明之人。

沈寂一直都是这个性子,只是从前未不表现出来罢了。

魏丛愉看了看天色,催促着魏远泽该时启程的时候了,魏远泽与众人告别之后打马而去。

魏远泽走后,沈寂翻身上马与魏丛愉一起往京城回,距离城门口还有一段路程时,沈寂勒住缰绳停马不前。

“如今沈家尚是众矢之的,为免过多牵连,魏小姐还是先行吧。”

皇上因沈岳忠一事迁怒到魏家身上,沈寂心里明白就更不会给旁人这样胡乱攀扯的机会,更何况魏家从来都不曾对沈家避讳,他自然要多想一些。

魏丛愉有些无奈,世态炎凉不过如此,她目光磊落的看着沈寂,他目光明亮,神色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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