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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蒙说:“对了……你怎么投奔了匈奴人!”他又说:“还有!当年上谷的是不是你杀的!林家的上谷的那个坞堡也是你屠的!”他的语气激动。高焕说:“是”
李蒙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林大人得知……知,简直气疯了。”
高焕皱眉道:“你被牵连了?”
李蒙说:“那倒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投奔了匈奴人。”
高焕没有说话。
李蒙说:“那这次你是来打慕容鲜卑的?”
高焕说:“是”又说:“你是从邺城中逃出来的,邺城城中状况如何?”
李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那帮鲜卑人,将……壮年男子全部拉走做奴隶,年老体弱者一律杀掉,女人则全部抢走。邺城城中……十不……存存一。”
高焕冷笑了一下,说:“确实是慕容氏的作风。”
李蒙低了低头,有些惭愧地道:“不……不瞒你说,我……我此前也投奔了匈奴人。”
李蒙六年前就离开了林家,他在将军赵隆麾下当都尉,后来邺城被匈奴攻破,赵隆战死,李蒙无奈之下只好屈辱的投降,紧接着邺城又被鲜卑攻破,原本跟随李蒙的晋兵都被抓走当了奴隶,只有李蒙从邺城逃了出来。
李蒙将自己的经历全部说给了高焕,李蒙说:“这回的慕容氏率领鲜卑兵彪悍十足,步兵骑兵共有十万之多,又备有投石机云梯桐油,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慕容鲜卑攻打邺城时,李蒙也在,他本以为匈奴兵已经十分骄悍,没想鲜卑兵更是彪勇。
黑棕色的桐油将邺城的城墙都烧裂了,天边的云都被火映成了红色,卷着滚滚黑烟。
简直是噩梦。
高焕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也有十万兵马,可是久居中原的匈奴人在安逸中渐渐钝化了,战力远不及南下的鲜卑人,更不要说这些匈奴人未必完全会听他的指挥。
李蒙多少也能猜到高焕的处境之艰,无奈的叹息一声。
邺城这一战打的十分艰难,起初匈奴军设下了埋伏,岂料中途出现了一队鲜卑兵,本欲偷袭邺城后方的匈奴骑兵反被鲜卑包抄,险些全军覆没,就连黑胡儿也险些战死。
于此同时匈奴军中的矛盾也日渐凸显,副将刘增几次向刘琮传信,言高焕不堪主帅一职,恳请刘增撤换主帅,诸如此类。
周宾也很愤怒,言军中定有慕容鲜卑的奸细,致使战败,同时指责刘增作为副将治军无方。
这两人终日吵个不停。
这日刘增被吵烦了,大骂道:“周宾,你不过是想说我麾下有鲜卑的奸细,想要把战败的责任推给我!我倒觉得你们才是奸细!”
“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刘增冲着其他将领道:“别忘了高焕!高焕他就是个鲜卑人!”
此话一出,原本喋喋吵吵像是沸水一样的大帐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看向了高焕。
而高焕只是坐在主帅的位置上,平静的看着地图。
周宾气得不得了,他说:“高焕他是鲜卑高氏!和慕容有些血仇!他怎么会和慕容氏沆瀣一气!”
刘增冷嘲热讽地说:“谁又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宾说:“怎么想的?黑胡儿差点战死!你……”
“够了”高焕打断了周宾,他看起来非常冷静,冷静到没有半点波澜,他从主帅的位置上起身,一步步走到刘增面前,他的眼睛像闪着寒光的刀刃,又像是蛰伏的野兽,他身上的战甲发出辚辚的声响。
刘增心里忽然怵了几分。
高焕走到刘增面前,他比刘增还要高出几分,他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睨着他,然后说:“你不是想当主帅吗?”
刘增说不出话。
高焕指着主帅的位置,说:“就在那里,只要你敢走过去坐下,我就让你当。”他的眼睛非常阴沉,他说:“但是你要记住了,若是未能攻下邺城,你要自己想法子去向刘琮领罪。”
刘增退了一步,胆怯地说:“我没说过我要当主帅。”
高焕冷冷的看着他,然后命令道:“副将刘增扰乱军心,压下去帐责三十。”
其他将领面面相觑,直到周宾道:“这是军令!听不懂吗?”
方才有两个人将刘增压下。
帐里只剩下了高焕和周宾,周宾说:“虽然处置了刘增,可邺城依旧是攻不下,我怀疑军中确实有奸细。”
高焕坐回到主帅的位置上捏着鼻梁,他说:“我自然知道有奸细,可这奸细会是谁?”他放下捏着鼻梁的手,看着周宾说:“匈奴一派都是跟随刘增多年的心腹,况且若是刘增承认他们之中有奸细,岂不是等同于承认自己识人不善。”
“而且……”高焕欲言又止,眉心微皱。
“而且什么”
高焕说:“谁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奸细一定就是刘琮的人。”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士兵道:“将军!抓到一个奸细!”
周宾怔了一下。
高焕冷静地说:“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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