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秋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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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地方都有穷有富，连华夏首都——“帝都”也无法例外。

祝菱的发丝遮挡住面颊，听到垃圾桶旁流浪猫狗哀叫的声音，敛了敛眸子加快了步伐。

她左手提着一袋新鲜的水果，右手则按着背包带子防止破旧的书包因为承受不住书的重量而损坏。

忽然感到裤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般，祝菱停下脚步，低着头看着拦截她的“不速之客”。

一只瘦瘦小小的猫咪，右眼黏在了一起，正躺在地上呻/吟，未修剪过的长指甲勾住了祝菱的裤腿。

她站在原地，稍稍犹豫了一会把水果放在包里，蹲下身，将它抱到脏污的小路旁——即使祝菱能够明显看到它身上的跳蚤和虫子。

小猫并没有挣扎，祝菱刚将它放下，抬头就看见几只流浪狗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她咬了咬牙，又把小猫抱到怀里，快速向前走去。

……

等祝菱到了一户人家门口时，天已经黑了，走了几个小时的路，她腿和手也都酸得很。

她抽出一只手轻轻推开陈旧的木门，尽管力道不大，还是发出一声刺耳难听的“吱呀”声。

“是谁呀？”门内传来声音，祝菱把一直没挣扎反抗的猫咪放到地上。然而小猫立马跑了出去，速度很快。

她把书包倚在一旁的椅子腿上，一边向着门内走去一边回话：

“奶奶，是我，祝菱。”

房子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祝菱把水果挂在门把上，就看到了头发花白的老人向她走来。

老人脸上全是皱纹，眼却是眯成了一条缝，她面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拍了拍身上的围裙，弯着腰笑着说：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小玲。我正在做饭，你先坐着，我马上就做好了。”

祝菱摇头，不顾奶奶的劝阻到她旁边帮着她打下手，饭菜很快做好，她看着面前清淡的青菜和干馒头出了神。

祝菱刚生下来就被抛弃了，据孤儿院的院长所说，她是在孤儿院门口捡到祝菱的。

孤儿院地处偏僻，经费少的可怜，加上院长心善，遇见的大部分的残疾儿童都带回去了，连饭吃的都困难。

更别说供人上学，祝菱是幸运的几个能去学校的，本来应该最多到初中毕业就辍学打工的，奈何成绩太好，被云清高中免费录取，还有奖学金拿。

院长妈妈一心为了孩子们好，听到这个好消息，当然同意。

但孤儿院地处偏僻，离坐落首都中心位置的云清高中相差十万八千里，虽然祝菱住校，几个星期来回一趟车费也还是要好多。

她奖学金勉强足够日常生活，再多就不行了。祝菱半年回一次孤儿院，把自己剩下的钱全部交给院长妈妈。

其余时间她都住在学校和这里，祝菱是在去年认识面前的老人的。

街道上人来人往，马路上的汽车轰鸣声让人心烦意乱，行人头上渗出汗珠，又不耐烦的抹去。

祝菱在小商店买了几个廉价的糖，放到上衣口袋里，防止没吃早饭因为低血糖昏倒。

她早饭和午饭都没来吃，一直在图书馆看书，这会感到有些头晕。

她向着学校走去，因为是国内极好的高中，虽然是暑假，也有小部分的学生留在学校学习，学校巴不得所有学生一直上课，便默许了这样的行为。

突然几道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祝菱转头看去。

“妈妈！这个奶奶晕倒了！老师说这样的话应该把老奶奶扶起来！”一个小男孩指着地上的人，仰着头对牵着他手的人说道。

他妈妈脸上扬起笑容，摸了摸他的头，笑容温柔的说道：

“嗯！我家宝贝真棒！不过这个奶奶可能是假装的，不可以随便扶哦，我们走吧！”

小男孩不太明白，歪着头懵懵懂懂的“哦”了一声，跟着女人远去。

老人还在昏迷着，就躺在马路旁的小道上，行人匆匆忙忙的经过，冷眼看了一下又急忙赶着路。

祝菱离她很近，清楚的看清这些人的冷漠。

她不顾别人诧异的眼光，用力将老人扶起来，坐到了街边的凳子上。日光很毒，祝菱本身力气不是很大，累的气喘吁吁的。

她撩了撩额前刘海，让黏在额头上的发丝从脸上离开，正准备离开，突然一句话传入了她的耳中：

“丫头！”

祝菱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便转过身去看着老人，尽量放柔了声音：“奶奶，您还有什么事吗？”

她声线沉重清冷，尽管努力让自己语气轻松一些，还是没什么用，好在老人没被她苦大仇深的表情吓到，皱巴巴的脸上扯出一个微笑：

“丫头，谢谢你，我太累了是睡着了，来我家坐坐吧。”

她语气中带着些诱哄，要是常人听到，肯定急急摆手说着不需要。但祝菱敏锐地听出她语气中的请求与悲伤，身侧的手指捻了捻衣服，点了点头：

“好。”

老人为祝菱讲了她的故事。经过多次拜访于是最后变成了祝菱不住校就在她家住着。

直到现在，祝菱还能清晰的记住老人和她第一次见面说过的话，仿佛仍在她的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