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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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这种事，尤其电子书，于科技痴卫博而言，是彻头彻尾的科学。

抛开吃喝拉撒的物理生活，人=脑电波=电波。在不久的未来，人可以把脑电波上传到网上，实现永生，只要你提前买好储存空间就行。

他在一本电子书里觉醒，虽然意外，但他几乎立刻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并快速做出对自身处境的判断。

《反向大富翁》是他小学时期，刚接触编程时，跟小学的谢毅合作的。

他们当时复杂的游戏不会做，单纯做一本电子书又觉得太没意思。两人一合计，决定做一本类似RPG游戏的小说。

谢毅负责写故事，设计选择题；他负责编程。

由于谢毅偷懒，虽然设计了不少需要读者自行选择的故事走向，但实际上无论选哪个，它们都会在三步之内被强引导回故事主线。也就是说，无论角色怎么挣扎，主角在明面故事线的发展和结果都是注定的。

小卫博很快写好了计划内的代码。但他一点也不满足。

于是，跟谢毅商量后，他们决定，在明面故事里，埋18个虫洞。读者/玩家如果能激活它们，《反向大富翁》就会打开它的暗面故事。

回忆到这里，卫博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又欢呼起来，说：【对对对！爸爸你脑子太好了吧！过了这么久都还记得！】

卫博心下微微一松：【你是撒谎精。】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一秒后，它哽咽出声：【……爸……呜呜呜……是、是我……我想死你了啊嗝~！呃……】

这是他那时设计的帮助小精灵，算初级AI；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它长得……“初级”中隐隐透出了“资深初级”的光芒。

撒谎精乖巧说：【爸爸，你设计的初级世界，现在也隐隐透出崩坏的暗黑了啊！】

卫博：“……”

不用问，系统把他的脑电波召唤进这本书，就是撒谎精口口声声说的这个原因：系统被破坏了。要他做的事，当然也不用问，就是修bug。

撒谎精：【……天呀，爸爸，你真是个神仙！什么都不用我说！】

卫博嘴角微微一勾。修bug而已，小意思！

他扫了一眼面前下线中的NPC假爸妈和假兄弟，问：【哪个角色出了bug？】

撒谎精：【是女主！她在去见男主的途中，跳了飞机。然后，从来没有人打开过的暗位面，被一个错误运行的脚本打开了。】

卫博点点头，绕过还在聊天的NPC三人组，到办公桌边激活电脑。

几行代码输入，界面跳出准入端口。

填写管理员账号密码，回车，“嘀”地一声，黑底灰字的界面上，卫博一下就锚定了出错代码：就在脚本的开头，一项不明来历的错误，触发了他们这本书开启暗位面的第一个虫洞。

但如果只有一个虫洞被破坏，正常情况下，只会影响到这个虫洞相关的代码群。

眼下怎么从第一个虫洞起，下面全部的脚本代码都标红、出错了呢？

不过，这更正起来没有难度。卫博手下一动，键盘噼里啪啦如雨声。

写完、复核、运行测试，回车。

卫博：“？？？”

邪门。在敲Enter的瞬间，他敲进的代码全部不见了。界面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他刚刚的动作是他睁眼做的梦。

撒谎精：【爸爸，世界崩坏了！时空扭曲了！】

卫博皱眉确认道：【意思是，要去那个bug所在的地方改？】

撒谎精：【对！爸爸果然是个绝世大天才！！！】

卫博啧了一声。有些事实，不用强调。他顿了顿：【那个bug在哪跳的飞……飞机？谢毅写得这么浮夸？】

他侧头，瞄了一眼假谢毅，心想，既然他们都跟着他的日常记忆过来了，那么想必爱玛尔也……

撒谎精：【苦瓜村！爸爸，我们开爱玛尔去！】

卫博顿时心情大好！

爱玛尔是一部车形的AI电脑。它披了一层布加迪的壳——这是为了躲过爸妈的屠刀，他们认为AI是“玩物丧志”——但内部，从系统到应用，从芯片到轮毂，都经过卫博的手。

在真实世界，爱玛尔没有上路许可；现在嘛……他对提出这个建议的撒谎精加了无数好感分。

5分钟后，卫博坐到了爱玛尔的内部。

安全带自动“咔”地扣好，隐藏在各个精当角落的顶级音响里，传出爱玛尔温柔甜美的女声：“您好，卫博士！今天这么早就下班，想去哪儿兜兜风吗？”

脑海里出现撒谎精打出的字符：【（~﹃~）大家都是AI，为什么爱玛尔这么帅？】

卫博微笑，回答爱玛尔：“你好，爱玛尔！去苦瓜村。”

爱玛尔：“苦瓜村，全国最贫困村之首。离我们当前位置，空中直线距离100公里，实际道路距离999.99公里。哇，路面这么绕！爱玛尔决定采用空中路径，您同意吗？”

卫博一顿，心情有些激动。

之前遛爱玛尔，他怕爸妈发现，响动不敢太大，也不敢跑远，最多半夜到附近公路上低调压两圈；飞行功能早就装备了，却一直没有使用，眼下可以来真的了！

先不管这个世界会不会被抓，抓到要怎么罚，他深呼吸，缓慢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好！”

爱玛尔：“收到！请您放松，安心享受旅途。”

倏然间，座下一轻。无声无息间，窗外的车库内景开始倒退，音箱里自动播放帕格尼尼的E大调琶音独奏曲。乐声欢快，卫博心情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