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惊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51、第 51 章,嫁给前任四叔(重生),惊雁,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苏慕叶听罢点点头,“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为何那小丫鬟说你总缠着如衣?”
杨槐叹了口气,“姑娘,你提到这个正好,帮我劝劝如衣吧。我说要娶她,她却说要回越州老家。我怕她直接一走了之,才一直追着她要问个明白”。
苏慕叶终于把整件事情的头绪理清了,便问如衣,“你在越州还有亲人?”
一提到亲人,如衣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杨槐满脸心疼,手忙脚乱地寻了块手帕给如衣擦泪。
如衣抽泣着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我九岁时,因为弟弟病了,我娘就把我卖给人贩子了”。
“因为我当时太瘦小了,个个都说我做不了活,没人肯买,人贩子就把我廉价卖给了京郊一户农户。后来又转了几道手,最后落到了秦雪婵手里,然后就……”
杨槐一脸着急,“那你回去做什么?他们那么心狠,没准会再卖你一次”。
如衣抽抽噎噎,不肯说话。
苏慕叶却一眼洞察了如衣的心思,叹了口气,杨槐平日里机灵是机灵,在这些事上还是缺了敏锐。
苏慕叶轻声问道,“你担心连累杨槐对吗?”
如衣仰头看向苏慕叶,含泪点了点头,“我是从万红院出来的,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偶尔出趟门都有很多人对我指指点点”。
“这些都罢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但我不想杨槐和我一起受累,他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何要平白无故挨骂”。
杨槐握住如衣的手,“这有什么的,你就为这个想不通?”
苏慕叶也劝慰道,“你说杨槐什么坏事都没做,所以不该挨骂。那难道你就做了什么坏事吗?”
如衣犹豫道,“可我毕竟在万红院……”
苏慕叶摇了摇头,“那不是你的错,是秦雪婵狠心把你卖进去的。你没有选择,何错之有”。
如衣看着苏慕叶,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我没有错?”
“当然没有”,苏慕叶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她上一世便是被礼教和外界的声音所累,自然不希望如衣受此束缚,一辈子活在过去的阴影中。
如衣忽然松了一口气,好像背上的一块巨石终于被卸了下来。姑娘那么好,把她从万红院救出来,又让她在采灵坊做工,现在姑娘说她没错,如衣忽然笑了笑,她好像确实没做错什么。
杨槐见状,满脸喜悦,“如衣,你想通了?那太好了,你不要回越州了,明日我便带你去见我娘”。
如衣把手从杨槐手中抽出,摇了摇头,“你娘不会喜欢我的,她若知道我以前的身份,肯定会直接把我赶出去的”。
这下杨槐说不出话来了,他最近一直着急如衣要离开,差点忘了他娘绝不是好糊弄的。
杨槐向苏慕叶投去求助的目光,“姑娘,您能替我同我娘说说吗?”
苏慕叶点点头,但她了解李嬷嬷的性子,心中替如衣和杨槐叹了口气。
二人离开后,苏慕叶陷入沉思。从杨槐和如衣的眼神里,她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们对彼此的喜欢。
她虽然多活了一世,但不认为自己比他们二人更懂什么是真挚的感情。
或许是上一世嫁人后过得太过凄凉,苏慕叶发现一提到爱情,她的内心满是惶恐和害怕。
重生后,她一连开了好几间铺子,她喜欢拿到手的沉甸甸的银子,那能给她一种安定的感觉。
但爱情,在她看来,只有不安和虚无缥缈,她没法像别的情窦初开的姑娘一样,义无反顾地陷进去,那样太危险了。
苏慕叶坐在窗边,见窗外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笑了笑,把诸事皆抛之脑后,去看新买的话本子了。
翌日,李嬷嬷来了点水院。李嬷嬷之前是叶老太太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后来叶容出嫁,李嬷嬷便随叶容去了苏府。
再后来,叶容去世,李嬷嬷便忠心耿耿地护着苏慕叶,直到苏慕叶住进侯府,叶老太太体谅她操劳了一辈子,便让她回去享天伦之乐了。
故苏慕叶对李嬷嬷很是尊敬,一见她来,便让舒玉去沏壶好茶。
李嬷嬷看着苏慕叶长大,二人关系很是亲厚,李嬷嬷也没有与苏慕叶绕弯子,直接道:
“姑娘,我知道你请我来是为了杨槐那档子事,这小子,别的没学会儿,倒学会了家丑外扬”。
苏慕叶听到“家丑”二字,便知道要说服李嬷嬷没那么容易,“李嬷嬷做什么这么说,杨槐可机灵了,帮我做了不少事”。
李嬷嬷叹气,“再机灵又如何,还不是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苏慕叶斟酌道,“如衣其实是个挺好的姑娘,在衣裙上天赋极高,采灵坊因为有她,进账翻了好几倍”。
李嬷嬷不为所动,“姑娘,你也莫劝我了,杨槐他要娶个青楼女子进门是绝无可能的。我若是答应了,我还有什么颜面在东街走动,他日去了地下如何去见孩子他爹”。
苏慕叶又劝了好一会儿,李嬷嬷的防线固若金汤,丝毫没有动摇。苏慕叶不禁扶额,她怎么忘了,李嬷嬷最初是叶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这固执的脾气是一样一样的。
话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苏慕叶知道再劝下去,就不合时宜了,更何况,这本就是李嬷嬷的家事,她有什么资格插手。
苏慕叶便转而问了问李嬷嬷近来的身体可好,二人聊了一会儿,李嬷嬷便起身,道,“姑娘,难得来一趟,我去看看老太太”。
苏慕叶目送李嬷嬷远去,为杨槐和如衣的前路感到担忧。李嬷嬷的想法便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李嬷嬷只是想安度晚年,不被当作邻里口中的谈资罢了。
到了中午,苏慕叶如常去了叶老太太的院子里,陪她用午膳。院子里的下人都熟悉苏慕叶,便告诉她,老太太在后院赏花。
苏慕叶往院子后头走去,还没见到人,便先听到了李嬷嬷的声音。
“老太太,真没想到她那儿子竟有这造化,还能当上大将军”。
叶老太太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她死得那么早,也见不到了”。
李嬷嬷犹豫道,“老太太,他到底姓叶,没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若是能利用上,侯爷也好再进一步”。
老太太摆了摆手,“要我去讨好那女人的儿子?你以为他能忘记当年的事?”
老太太从藤椅上起身,“不说这个了,一会儿慕儿会来,你也别走,我们一起用膳”。
苏慕叶立刻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才进了主屋,仿若刚来的样子,如常陪老太太说话。
用好午膳后,紫澜给叶老太太端来了一晚浓黑的汤药,苏慕叶闻着那气味有些刺鼻,便问,“外祖母最近身子可好?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看看?”
“我自己身体我自己知道,就靠这药吊着了”,叶老太太慈爱地摸了摸苏慕叶的头,“等给你挑个好人家嫁了,我也就放心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苏慕叶不相信,“怎么会,外祖母您身体向来硬朗,怎么说这些晦气话”。
叶老太太笑了笑,“对,慕儿说得对,我一定多活些时日,免得你被那些个混球欺负了”。
叶老太太进去午睡后,苏慕叶便去问老太太身边的丫鬟紫澜,老太太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紫澜道,“请了京城最有名的郎中来看过了,那郎中委婉说让老太太好好养着,但其实那意思也就是这一两年了”。
苏慕叶脚步沉重地回了点水院,之前她就听侯府下人提过,叶老太太一直不待见叶景然这个庶子,叶景然是被逼去的疆南,除了老侯爷,其他人都盼着他不要回来了。
今日听了叶老太太与李嬷嬷的对话,苏慕叶才知叶老太太竟这么恨叶景然和他的生母。
苏慕叶知道人都是复杂的、多面的,叶老太太对她好,不意味着她就不会对庶子使手段。
但苏慕叶自觉没有立场指责叶老太太,若是叶老太太不接她到侯府来住,她留在苏府不知会遭遇多少麻烦。
更何况老太太近来身体不好,要是知道她和叶景然有牵扯,肯定会气病了。
苏慕叶把信从枕下拿了出来,凝神看了半响,把信放进了一个小匣子里,藏到了书柜最上面一格。
接着苏慕叶命舒玉取来笔墨,坐到桌前,开始落笔。
苏慕叶心里松了口气,为不用亲自抉择而庆幸,把信写完后却又有些失落。
晚上,侯府众人皆聚到后院用晚膳,苏慕叶和叶芷蓝一道陪在叶老太太身旁,苏慕叶见桌上多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叶芷蓝同她解释,“是老侯爷的二弟,年轻时便去了越州,几十年没回京城了”。
老侯爷和叶元钦久不见,正聊得开怀,见丫鬟开始布筷,问道,“四儿呢,他二叔回来了,他怎么不过来见见”。
众人动作一停,侯府的家宴叶景然向来是不来的,难得来的几次都是老侯爷亲自去请的。
叶元钦不知其中门道,笑着道,“是啊,听闻我有个出息的侄子,都当上一品将军了,我早就想见见了”。
老侯爷一听这话,喜笑颜开,“长亭,你亲自去请四儿,就说我叫他务必要来”。
不一会儿,叶景然便和叶秦一起走了进来,叶景然身着淡青色竹纹滚边锦袍,腰间挂着白玉玉佩,剑眉星眸,若树临风。
叶景然从容入座,目光在苏慕叶身上停了片刻,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
苏慕叶垂眸,摸了摸怀里的信,思忖着一会儿找个机会拿给李禾或者常黎,反正她是没胆量当面给叶景然的。
叶元钦与叶景然聊了几句,对他赞不绝口,“贤侄,你上回在亭县剿匪,使的那反间计可真是精妙,一看便知不是个只知往前冲的武将,可谓是有勇有谋”。
原来叶元钦年轻时在江州任过知府,也带兵剿过水匪,只是后来腿受了伤,才退了下来,领个闲职度日。
故二人分外投缘,推杯换盏间,家宴也进行地差不多了。
苏慕叶正打算寻个机会溜出去,就听见老侯爷清了清嗓子,“二弟这次进京,是有要事”。
叶元钦收起笑容,面色沉重了几分。
老侯爷道,“叶询的尸骨寻到了,是被灵山那伙山匪害的”。
原来叶元钦膝下有一子一女,小女儿长到十岁意外夭折了,大儿子叶询七年前中了进士,外放到云齐县做县令,叶询做官兢兢业业,得知灵山山匪猖獗后,没有如之前几任县令那般故作不知,只求安稳度过任期,而是派了官兵前去围剿。
一番围剿下来,云齐县的百姓是安居乐业了,灵山那伙山匪却恨透了叶询,在叶询任期满后,进京述职的路上绑了他,从此便再无人见过叶询,那伙流匪也不见踪影了。
叶元钦不放弃,五年来一直在追查叶询的下落,终于在半年前找到了那帮山匪里的一个小喽啰,得知叶询被绑后,山匪头子直接杀了他泄愤,把尸骨随意埋在了山里。
时过境迁,那山匪头子已在帮派斗争中被杀死了,叶元钦寻到叶询尸骨,将他厚葬了,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众人听罢,皆是唏嘘,想要宽慰叶元钦,老人却摆了摆手,“都五年过去了,这个结果我早料到了”,眼里是说不出的沧桑。
老侯爷面色凝重,“早在几年前,我就想从大房二房过继一个孩子给二弟,但二弟一心要寻询儿才作罢。现在询儿也入土为安了,这事不能再拖了”。
此话一出,桌上众人的脸色皆变了变,叶元钦无后,老侯爷作为大哥,过继个孩子给他,于情于理都挑不出毛病,只是老侯爷三个儿子都大了,要过继肯定是从孙子辈挑。
齐韵见众人皆不说话,率先开口,“大房几个孩子都大了,过继不合适,倒是弟妹的小儿子还小,过继过去正好,大了也记不清小时候的事”,齐韵脸上有笑容,心里却有些紧张,他们大房可以承袭爵位,什么都不缺,做什么要把儿子送出去。
冉云脸色难看,两手攥着手帕,“天儿才四岁,根本离不开我”。
齐韵笑笑,“那修逸已经十五了,离得开你了,过继正好”。
“修逸正在准备八月的秋闱,这种时候怎么能拿这种事去扰他心神”,冉云有些愤怒,“大嫂既然觉得修逸合适,那大嫂的几个孩子不是更合适,你们大房可是有三个儿子”。
齐韵还欲开口,被叶秦冷冷扫了一眼,立刻闭了嘴,冉云见状也不说话,饭桌上一时归于沉寂。
叶元钦不愿众人为难,“没事,我老头子一个了,过不过继有什么区别,大哥你也别……”
“这怎么行”,老侯爷面色威严,“这事传出去,外人指不定要怎么指指点点,说我连手足情谊都不顾”。
老侯爷一个个问过去,“老大,你三个儿子年纪都大了,过不过继,都肯定把你当父亲。男子汉大丈夫,不必拘此小节”。
叶秦面露犹豫,齐韵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袖,面色焦急。叶秦心中叹了口气,老侯爷说的道理他都懂,但眼看大儿媳妇已经怀胎七月了,他就盼着孙子孙女喊他一句爷爷,若把儿子过继出去,到时候不是要眼睁睁看着亲孙子亲孙女只能喊他伯公。
老侯爷见叶秦不说话,不禁失望,转而看向叶愈,“老二,你怎么想的?”
叶愈平日里虽然窝囊糊涂,但这回脑子难得清醒了一次,大哥都不说话,他出什么头,也低下头,沉默不语。
这时叶老太太悠悠开口了,“询儿去了,二弟要过继也该从侄子辈过继,景然和老大家几个孩子一般年纪,说起来也算合适”。
苏慕叶替老太太倒茶的手一顿,不禁讶然,老太太就这般不喜叶景然?他都已经弱冠了,老太太还想着把他踢出侯府。
苏慕叶想起那些传言,叶老太太当年为了对付叶景然母子,当年使了不少手段,还有人说叶景然的母亲就是被……
苏慕叶不敢再细想下去,默默拿起茶杯喝茶。
叶秦听了这话,和叶愈对视一眼,开口道,“母亲说的有道理,一般人家过继确实都是从侄子辈过继的”。
叶愈附和道,“听说那陈家四老爷无后,便是过继了他的小侄子来传宗接代”。
老侯爷面色一变,正欲发火,叶景然开口了,面色平静,“若是二叔愿意,我没什么意见”。
叶元钦有什么不愿意的,喜出望外,“贤侄,你是认真的?我当然乐意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慕叶抬眼去看叶景然,只见他坐在众人之中,神色淡淡,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过不过继也没什么分别。
苏慕叶觉得叶景然的平静分外地让人心疼,是不是自幼时起,他在叶家便是这个待遇,所以他早习惯了,习惯了虽姓叶,众人从却未拿他当真正的叶家人。
桌上只有老侯爷面色有些差,大房二房的人皆是松了一口气,面色隐隐有了喜色。
老侯爷反复问了几遍,确认叶景然对此并不在意后,叹了口气,“你这些年一直在外,好不容易回侯府住了几天,这又要……”
叶元钦忙道,“不打紧,我在城西买了座宅子,也不回越州了,景然住侯府便可,得空了过来陪我喝两蛊就行了”。
听到叶元钦这么说,老侯爷的面色终于好了些。
用好晚膳后,苏慕叶心情复杂地往点水院走去,路过花园时,见到叶景然立在湖边的亭中,虽身姿挺拔,在月色下仍有一丝落寞。
苏慕叶一下便想起了叶容去世后她在苏府的处境,当时她虽然难受,但好歹有苏清岚这个姐姐陪着她。
叶景然自幼丧母,日子只会更难过吧,更别说才十余岁就去了疆南从军,从小卒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其中的辛苦不言自明。
苏慕叶看着叶景然的背影,终于下了决定,吩咐素云在原地等她,而自己一步一步朝叶景然走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