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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太阳出来以后,屋里热了起来,陈燃把洗净的白床单挂出来,风正好,她想着后天就是离开边境的日子,这种时候总是感到不舍,可她必须回去一趟。
事实上,那边有些急事需要处理。
当路易斯搬着板凳往她旁边坐下来的时候,他开始絮絮叨叨说着昨天大爆炸的新闻,可陈燃没心思听这些,她还得处理今天紧急送过来的一位心脏病患者:“要不然路易斯先生,您帮我上手术台吧。”
路易斯果然停止唠叨:“我只是在想,陈医生你要是离开,我该找谁聊天。”
“孟上士是不错的选择。”陈燃笑地盯着他,“不是吗。”
路易斯眉头不动:“不,他只会往我肚子上送一拳头,然后来个十成的过肩摔,我已经被他摔过十三次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他的脸。”
“可别造成心理阴影。”
“可是已经有了!”路易斯捂着脸,“算了,我帮您做手术吧,我想你应该有时间去街道上逛逛,毕竟你很快就得离开边境了。”
“噢,谢谢。”陈燃高兴地抱了他一下,“路易斯人真好。”
“好吧。”路易斯被某道目光吓得背脊发凉,他吞吞口水,“陈医生我想你刚才不应该抱我。”
“为什么。”
“刚才傅上尉从我们面前走了过去,脸色不怎么好。”
“可能他忘记吃药了。”陈燃解释。
“那您记得提醒上尉。”
“那手术交给你了,路易斯。”
“我这边没问题。”
她很快进入了他的视线,套着白大褂,被阳光炫得白净,就像森林里的精灵。
陈燃穿过旷野来到营地中心,此时两位军官扛着步.枪经过她身边,并且友好地和她问好,陈燃展露笑容,很纯净,让他看得很高兴的微笑,傅谌明情绪顿时清朗起来,暂时忘记了她刚才拥抱路易斯的画面。
他蹲着,把扳手放在地上,搓了搓满是车油的脏手,也许应该提前戴手套,傅谌明这么想。
“上尉这是在修车吗。”陈燃站在他旁边,眼睛却盯着那辆即将报废的车。
“嗯,陈医生来做什么。”
“也没什么,路易斯提醒我让我提醒你吃药。”陈燃侧头朝着他笑了下,手插在白褂兜里,“况且您脸色真的不好。”
“我很好,刚刚吃了,可能药效还没来。”
“喔,我以为您忘记了。”
“不会。”傅谌明低头继续检查引擎,“不吃药的话我的肚子会烂掉。”
“我出去趟。”陈燃指指下方街道,“需要买点东西。”
“我和你去吧。”一个人有点危险。
“不用,因为刚刚孟上士在找你。”陈燃转方向指了指作战中心的屋子,“好像很急。”
他迟疑:“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已经逛了很多次了。”
街道依然很喧嚣,穿着各色毛皮大衣在路上晃荡。陈燃驻足在一间店面,巨大玻璃窗里面展示着几头精致的狼身雕塑,她开门进去,铃铛叮铃作响一声。
喝酒的人投目而来,气氛很安静。
老板给她留了位置。
“啤酒。”陈燃回答。
“好的,稍等。”
老板端上来大杯啤酒,她喝了口,泡沫沾着唇边,啤酒下肚,一阵清凉甘甜。
前门传来巨响,接着又是铃铛哐当的声音,众人举目投去,有人嘴里啧了声,像在谩骂的语气。
陈燃却盯着旁边那头狼,直到自己面前座位被人占座,她才扭头,只见来者下颚留着条刀疤,一直蔓延到脸颊左边的耳朵,看上去像凹下去的陷阱。
男人幽绿的眼珠子与她对视,头发棕灰,体格像是站起来的大棕熊精壮。
“陈燃小姐。”他礼貌地喊了声,声音粗犷低沉。
陈燃显然对这家伙起了戒心,毕竟在这鱼龙混杂的阿维迩,谁会认着她。
“我不叫陈燃。”她用外语与刀疤男打交道。
“我认得你。”对方戏谑地笑起来,笑得很猖狂,“奈哲尔的贴身护士,对吧,我说的没错吧。”
“……”语气听起来像是傅谌明的敌人。
“那三头狼是我打的,本来想吃掉它们的,可想起来卖了应该有不少钱拿到,我卖给了这家老板,这家是北区生意最好的,毕竟啤酒是我们最爱。”
陈燃把啤酒喝尽,礼貌开口:“我喝完了,还有事,先走。”
这时候老板端来两杯啤酒,刀疤男伸手,把啤酒推给她:“我请客。”
陈燃盯着啤酒,明白他来者不善。
“别太戒备,我不是坏人,也不是来抓小姐你的。”他又笑起来,粗糙指腹不断摩挲着指上戒指,“我来确认些事情。”
陈燃盯着他,也盯着他兜里鼓囊囊的东西,可能她一离开,就会被这男人枪毙。
“确认什么。”她问。
“周扬你很熟悉吧。”他说,“那家伙被铐进牢狱,情报也被锁了进去,维达密码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她回答。
“希望你诚实点。”他笑起来,“要不然这里面的家伙都会被炸死。”
“……”她握紧拳头,“我真的不知道。”
男人把介鱼木戒放在桌上:“谈话结束。”
刀疤男离开了。
这让她意想不到,原以为会来个绑架案。
陈燃付钱后快速离开这里。
可她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她想想应该不可能,毕竟她没有让人跟踪的价值,除了认识周扬这条线之外。
心有余悸走的路,结果额头撞上石柱子。
旁边三两个小孩笑成一团,说什么大傻子,直接撞墙。
她痛到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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