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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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是在城西开面馆的,招牌就叫余小面。

两年前余新立考上七中时，余妈妈大喜过望，还贴出告示说休假三天,要带着儿子出去旅游。所以那一圈的人都知道余小面出了个学霸，在七中上学。

锦城的面馆一?条街上没有十?家也有八家，竞争大，不过有学霸的招牌，大家伙儿平时吃个面什么?的就选她家，沾沾学霸的运气也是好的。余爸爸是个老实?人，份量给得足,味道也不错，两年过去了,其他面馆关的关倒的倒，只有余小面存活了下来，生意竟然还不错。

不过,余爸爸对余妈妈颇有微词。

当初在余妈妈贴出告示时，他就觉得这?么?高调不妥,自己儿子什么?成绩他能不知道？虽然不错，但能考上七中，七中也有运气的成分在。而?且他从私下打听到七中有劝退最后一名的传统，不知道儿子能在七中就读多久,所以每次有人称赞余新立，并向他取经,他都很谦逊。

余妈妈开始还不乐意,她儿子厉害她骄傲，有啥不好说的？余爸爸怕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把劝退传统和她说了。

这?下余妈妈也吓倒了,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直到时悦找上门来。

患有同样心病的两个妈妈一?拍即和，不过时悦哪会儿并不晓得余新立的真?实?成绩，但不管怎样，余新立是凭自己努力考进去的，肯定比顾时歆好得多。

于是她提出“轮流做倒数第一?”的请求时，还表示愿意给余新立一?定的经济补偿。孩子么?自尊心都强，谁愿意老是掉尾巴啊？

余妈妈一?口答应下来，既不用担心再被劝退，还能有一?笔可观的钱收，何乐而?不为呢。

别看余小面生意红火，余爸爸不肯偷工减料，加上物价上涨，两人从早到晚累死累活，一?个月利润也没多少，勉强够一?家人在锦城糊个温饱。他们是外地来的，至今还是租房住，就靠面馆的收益，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在锦城买房落户。

余妈妈这?事儿瞒着余爸爸，却没办法瞒着余新立，毕竟他才?是具体实?施者。余新立有些不耻，但他不想见妈妈不好做，只好答应下来。

两年过去了，余新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倒数第二了，按理说余妈妈不用担心儿子被劝退，可以终止和时悦的私下交易了。可为了那笔不菲的补偿，她没有，并以为可以这?样持续到高中毕业。

余新立三次里必有一?次故意发挥失常，比如一?道大题不做什么?的。在七中这样所有人都卯着劲儿学习的地方，一?分就能拉开差距，更别说一?道大题。

谁晓得会被人捅出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余妈妈刚好相反，她是心里有鬼，笃定肯定有人抓到了把柄，否则怎么会如此大张旗鼓闹出来？

余妈妈再贪财也还晓得轻重，余新立也不干了，他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去赌。余家母子不像时悦，时悦是因为知道没有证据，所以有恃无恐，余新立本人却觉得这?事儿虽然没有证据，却是有迹可循。

如果他成绩一直不好就罢了，倒数第一?和第二分数差别不大，偏偏余新立很拼，成绩还不错，但凡哪次顾时歆不是倒数第一?，那么倒数第一?绝对就是“空降”下去的余新立。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如果每次都这样呢？

同学们想不到“交易”上去，纷纷打趣余新立是不是喜欢顾时歆啊，故意挽救她于危难，英雄救美好让顾时歆倾心。

喜欢？余新立每每听了都嗤之以鼻，他得是多想不开才?会喜欢这样又作又娇气的女生？顾时歆本就在心里瞧不起余新立，觉得他家不就是个开面馆的么?，成绩好有屁用。

流言一?出来，就越发看余新立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了。所以真相和大家传言的截然相反，当时人两个关系非常僵。

现在，两个家长关系也很僵。

时悦本就心烦意乱，一?听余新立妈妈要终止交易，只得耐着性子告诉她没事：“我们都是现金交易，校方再查也查不出来，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顺便把下一?次的给你。”

她不是没监督过顾时歆的学习，只能说顾时歆不是那块料，如果不这?样，她绝对要被劝退。而?这?个风口浪尖上，除了已经牵扯进来的余新立，不会有任何家长答应她的请求，哪怕她给再多的钱。

——七中上学的，大多数人都不差钱。

余新立妈妈却主意已定：“你不用再给我钱了，也别来找我，这?件事到此为止。”

她态度强硬的挂断电话，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单方面就结束了交易。时悦气得一?口气梗在胸口出不来，忍了又忍，才?没当场把电话给砸地上。

是气总要发出来的。

当天晚上本是自习时间，顾时歆哭着跑回家来，对时悦说她再也不要去七中上学时，时悦第一?次当着她的面砸了台灯，将书桌上的书和卷子扫落在地，骂她猪都比她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