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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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百没有气馁，面上还是回答汉子们促狭问出的话，心里对爸爸说：‘是我想错了，码头这边都是老手，看不上我们的，待会儿我们去伢商那儿看看，能招几个年轻的也可以。’

官府正规的伢商不是人贩子，而是类似于中介的人，手里有大明朝父母双亡或是失踪的孤儿名单，专门给这些没大人的孩子找营生。离百也被村长领着去过，知道这么个地方，不过她自己能活的好好的，伢商就不怎么管她。

船老大过来的时候，离百正准备走了，她正正经经把贴在招人小木板上的纸小心撕下来，叠好收好，一个巨大的阴影蒙头笼罩了她。

小姑娘警惕地回头，看见是船老大和他的人，松了口气：“卞叔找我有事吗？”

船老大卞库一脸复杂，心想他真是没看出来，这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丫头有这魄力，说买船真的买了艘船！可是最近的船坞他一直派人注意着，卖出去的几艘没听说有入离百手里的。

卞库想看船，离百刚好愁没人手清理，同意了。

船老大先领着她去登记，登记的人也是要看见船的，于是派了两个人跟出来。本来以为船就在码头吧，结果一直走一直走，一群大汉挤着两辆牛车挤了一路，到了村子又接着走，派来的小官脸都要被风吹木了，终于看见了离百要登记的“商船”

——一艘像是刚从海底挖出来的船。

小官的手在抖，船老大也在抖，他拿着一条咸鱼干往嘴里一放，嚼了嚼，口里有点味，才觉得能问出口了，只是说话的语气还带着愤怒和冷酷：“谁把这艘船卖给你的。”

小丫头肯定是被骗了！

一名老船手上前敲了敲船壳，上下看了看，又扯了下垂落的绳梯，看见上面自然腐化的痕迹，皱起了眉头：“料子是很好的，有些我也看不大出来，可这船……起码有几十年没翻新了。”

船老大忍着抽旱烟的冲动，又往口里丢了条小鱼干：“你记得卖船的人名吗？叔肯定给你揪出来！”送到官府打他个十八板子！特么的小女孩的钱也坑，丧良心的！

离百只说不知道，体会到卞库的关心，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叔别生气，我都看了的，其实只是看着脏了些，没有哪里破了洞的，清理干净就好了。”

卞库没吭声，起初他照顾离百只是因为顾教，得知离百是顾教的心上人觉得这丫头真好运，后来发现她其实很能干也很贴心，笑起来的时候甜的他想让媳妇给自己生个娃娃。

现在他又发现了，离百这丫头有点傻乎乎的。

前来考察的两个小官一直没发表言论，等他们和其他人心惊胆战踩着快断的绳梯上去后，四处转了转，检查了下基础结构，在带来的本子上记录了什么，然后找到离百问了几句她接下来的打算。

穿着青色长褂的小官们对视一眼，对她说道：“就算什么都不做，商船本身就要缴纳商船税。”

离百只想要一条大船，要到船之后怎么做她其实没想好。和船老大一样运货吗？可是她一没有人脉二没有货源……说起来爸爸有说过大海另一边也有陆地，另外深海资源也很多，经常有人说深海货物的高价和奇缺……

思考着的离百在旁人眼里就是愁眉苦脸地被难住了。

小官没有为难她：“你好好想想，等船整理好了我们再过来一趟。”

另一小官：“……”其实他不太想来了。

一群人打扫到日头往下掉了，整艘船才勉强好了一些。离百给每个人包括也帮忙了的小官和船老大都按照码头长工的薪水负了钱。

船老大颠了颠手里完整干净的朱贝，有些稀奇地收了起来：“明天我带专门清理的人来，也快就能搞定。”今个儿是他不清楚离百的船是这样的。

他们走了，离百把各种乱七八糟的垃圾堆一起，困倦地打了个小哈欠，准备回家时，系统突然喊住了她：【等下，崽，你看那堆垃圾是不是在发光？】

离百迷迷糊糊回头，天色暗了，一堆生拉硬拽下来的绿色藻类中，微茫的亮光透出。她脑子里划过好几种发光的植物和鱼，扒拉出来的却是一个……光球球？

【叮~检测到可吸收能源。】

系统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美妙的声音，它当即和离百说了声，把那团光球吸收了。吸收完的系统爸爸陷入沉默。

【那个……崽……】

“嗯？”百崽已经开始揉眼睛，拖拖沓沓进了院子。

【……这好像是这艘船的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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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设局，霍晋鹏和顾云卿不是同时出发的，但最后他也追上了顾云卿和年朴柏的队伍，混入了马车里。

顾云卿没理会旁边吃糕点的大男人，一路上除了猜想百崽此刻在做什么的其他时间，都被他拿来谋划都城的局势。

霍晋鹏就是个听从命令的工具人：“哎我说，你怎么肯定，那些人会相信我和你不是一伙的？”

顾云卿没回答，而是看向窗外。

护送的车队正在经过山林，树木萧萧，风声呼啸，然而无虫鸣，除了风一片寂静。

第一支利箭射向马车时，车内的公子低声开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