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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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只有两种情况，灵隐寺会开正门。一为皇帝来访；二为主持圆寂。城中已入冬，寺庙之中却还是一片郁郁葱葱，两旁的菩提树高大无比，正殿前有一三人合抱的古柏，古柏之间又长出一棵两拢的槐树，生机盎然，正是十分罕见的柏抱槐。

古木参天，让李氏不由得谨言禁声，怕破坏了这肃穆的气氛。

李氏走进正殿，一个小沙弥迎了上来问是否是永安侯夫人。李氏点了点头，小沙弥便领着李氏来到了后殿。

五年前，上一任主持圆寂。新任主持继位之后定下了新规矩。每日只见一位贵客，且要提前呈贴预约。比起以前反而更受达官显贵的追捧。

若叶蓝在此，定要称赞一句营销好手。

到后殿一间禅房的门前，小沙弥停下脚步，示意李氏进去。

李氏让仆役在外等候，自己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房间，一股悠悠的香气钻入李氏鼻内，她竟感到精神一振。仔细闻闻，像是寺庙常用的卧香，却又有些不同，仿佛更加清爽。

果然大师所用的香都与众不同，一时间，李氏更虔诚了几分。

“阿弥陀佛，是永安侯夫人否？”

李氏抬眼看去，正是承恩寺主持净无大师。他面容慈悲仿佛怜爱世间一切。看着悲天悯人的净无大师，李氏仿佛有了主心骨。

她开始迫不及待的向大师诉说侯府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请净无为她指点迷途。

当李氏说到她儿被道士说是星君下凡，因此和镇国将军之女八字不合。净无的眉头还是忍不住动了动。若是被他的相好瞧见，定知道老和尚净无这是不耐烦了。

但能做到承恩寺主持，净无到底是有两分耐性。待李氏说完，抬头看到大师依旧那么慈悲的看着自己，更觉得大师佛法高深了。

只见净无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接着缓缓的说到：“星君下凡乃天机，是否如此老衲不敢多言。但贵府公子与将军之女的确有缘无分，不可强求。”说完，又眉眼低垂，做出高深莫测之相。

李氏听闻又急着问：“那我儿命中之人又在何方？”

半晌，净无答到：“阴阳调和方得始终，寻寻觅觅就在眼前。”说罢，不待李氏反应就摆出了送客的姿态。

见大师这副模样，李氏不敢再多问，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待李氏走远，净无顿时没了之前的岸然道貌。终于把林婉的要求完成，他松了一口气，暂时不必再受那惑心蛊的痛苦了。

却说这净无，本是俗世懒汉一个，因被债主逼债上门才不得不狼狈逃窜到承恩寺。上一任主持一渡慈悲为怀，渡化天下之人。他又装出一副一心向佛的虔诚模样，一渡认为他可受佛法洗礼，便收他做了佛门的俗家弟子。

净无惯会装模作样，起初也的确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数年下来，也叫承恩寺上下对他信赖有加。一渡也被他蒙蔽，认为他已入佛门，为他剃度，并赐法号净无，意味抛却尘世。

佛门之人本就淡泊，等到五年前一渡圆寂，没几人与净无争位，净无凭着些手段竟然做上了承恩寺主持。

寺中没人可以压制他，一渡终于本性暴露，先是借些不入流的手段让承恩寺之名更加响亮以便自己敛财之用，后来竟渐渐不再接待穷苦百姓，只迎达官显贵。而寺中有异议者都被他发落了。

承恩寺变成净无的一言堂，他的生活好不滋润。

这尘世俗人的秉性也彻底显现，不但喝酒吃肉，私底下还有个姘头。若再过些时日怕是孩子都要有。

直到碰到了柳州伯之女林婉，不知使了什么邪法，让他受制于她，痛苦难耐，只能听她吩咐。

不过这说假话的营生净无做多了，心中一点负罪感也无，只盼着按林婉说的做了她能放过他。

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被净无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边，等到李氏坐上回侯府的马车时才开始细细思量大师的话。

毫无疑问，有了大师有缘无分的箴言，和镇国将军府的婚就容易退了。但是他儿命定之妻的那句话倒要仔细想想是何意了。

何谓“阴阳调和方得始终，寻寻觅觅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