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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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叶燃说完早点儿睡，关门出去，叶熄的心也没能静下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好久没有体会到过了。

他?想啊想啊，还没想起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就是和安然在一起的那个河畔之夜，就先睡着了。

翌日，上“刑场”。

是骡子是马，是时候拉出来遛遛了。

两天后，叶熄一脸平静地从考场出来。

直到楚名彰搭着他?的肩膀，笑着说要把他?的书全部撕光时，叶熄才反应过来，哦，居然...考完了？

他?还想着要抓紧时间，赶紧冲回教室，再多做两道数学题呢。

居然......就这么考完了？

他?潜意识里总觉得，刚刚只是一场模拟考试。

这种感觉，和中考结束的那个下午完全不一样，中考结束时，天空整个放晴，感觉自己迎来了新生，整个人生都被那一天画上了明晃晃的分界线。

可是高考结束，他?居然......没有任何感觉？

悲伤、兴奋、喜极而泣、如释重负......全都没有！

跟书里写的，电影里演的，都不一样。

叶熄跟着楚名彰各个教室乱转悠，看着各个班的撕书大战，一本一本往楼下扔的，一箱子一箱子往楼下扔的，一条一条撕书的，一本一本撕书的......

最厉害的还是要数杨泽辉，他?把书撕掉，用书页叠成纸飞机，把电扇开到最大，冲着电扇放飞机，体验书本被削个粉碎的一瞬间快感。

他?的号召力非凡，很?快，他?们整个班都被他?带歪了，笑着叫着模仿他?，一个个飞机放的，恨不得拿纸把电扇戳个窟窿出来，满屋子的纸屑乱飞。

钱莉莉靠在讲桌上，没化妆，没涂口红，也不吸烟，竟像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就那么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望着杨泽辉，笑眼里饱含一江春水。

董报国拍拍杨泽辉的肩，“小辉，别撕书了，万一明年复读怎么办......”

杨泽辉手上不停，吊儿郎当笑道：“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我?就是考个二本也不复读好么。来来来，小叶熄，跟哥一起！”

“别闹了，”董报国说，“毕竟用了三年的书，要尊重知识，再说了，这书还能卖钱，捐给山区小朋友也好呀......哎，小辉，你书上怎么这么干净？”

董报国大学霸学理科，杨泽辉吊儿郎当数学物理狗屁不通，自然是个文科班混日子的，因此，杨泽辉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课，董报国还真不知道。

杨泽辉：“嗨！高?考都结束了你还管我那么多干嘛，放心，我?老爸有的是钱，考不上大学也饿不着我?，哈哈哈哈......”

董报国没再说什么。

杨泽辉撕完书，留下满地狼藉，大摇大摆地搭上钱莉莉肩膀，当?众在她唇上啵了一下，钱莉莉脸红了，叶熄更是吓得差点儿栽一大跟头。

我?去，这么猖狂？

杨泽辉挥手哈哈大笑：“走着，我?请大家吃自助，再者有份哈，小叶熄，名彰哥，你们也一起去。”

同学们沸腾了起来，一边高喊着“辉少”，一边乱哄哄地簇拥着杨泽辉和钱莉莉出去。

叶熄和楚名彰这两个更有钱的人，落在后面，不由得相视一笑。

“你看人小辉，你爷爷去世前把手里的家产都留给了你，你咋没像人家一样，也大方点儿，博个楚少的名头。”叶熄说。

楚名彰搂着叶熄嘿嘿笑道：“废话，我?的财产都是要留给媳妇你的，哪里舍得让他们花？”

叶熄想给他?一耳刮子：“去，少扯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苍老师。”

楚名彰笑着不说话了。

就继续打着这个幌子，留在叶熄身边吧，他?想，事情还是莫说尽的好，不然可能朋友都没得做。

“怎么着，跟上他?们？”楚名彰问。

叶熄刚要点头，发觉少了一个人，回头才看到董报国一个人，正弯着腰，打扫着满地狼藉的教室。

他?一边打扫一边挑拣着，似乎有的碎纸格外与众不同似的。

他?把教室打扫干净了，碎纸也挑拣好了，他?把剩下的废纸倒掉，而挑拣出来的那一部分碎纸，则是认认真真地一点点抻平，最后都夹进了，那本杨泽辉撕了一半，还没撕完的书里。

最后，他?双手捧起那本书，指腹抚摸过书皮上，杨泽辉三个幼稚又丑陋的小学生字体，夕阳下，淡淡的笑容爬上了他?的眼角。

可叶熄却觉得，落日余晖中，那个洒满金黄的，高?高?瘦瘦的身影，是那么的忧伤。

董报国把那本书放在自己的书包里，背上包走出教室的时候，叶熄拉着楚名彰先跑了。

叶熄长舒一口气，眼眶有点儿发酸。

原来，董报国，也是跟自己一样的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