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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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还真有点无可奈何。

想起那日见她一身男装，倒有几分风流韵味。而前几日倒像个大家闺秀模样，现在却又古灵精怪，他都看不透哪个是真实的她了。

谢铮很快收回心思，又低下头去继续清理残雪，唐沛雪第一次见这么好脾气的谢铮，不禁凑了过去，好心地说，“这里的活不用你干。”

谢铮只看了她一眼，“唐姑娘还是离远些吧，免得弄湿了鞋帮。”

唐沛雪后退了一步，却没有离开。她对这个称呼感到几分新奇，而面前这个冷人冷面的谢铮也同样新奇。

她在原地待了会儿，目光紧紧追着谢铮不放。

谢铮感觉自己快被这灼热的目光给烧出一个洞来。

这种境况一直到唐沛风来才有所缓解，他看到谢铮在扫雪，赶紧过去笔直地站在谢铮面前，“师傅，这儿雪不用你扫。”

唐沛雪惊叹于唐沛风的乖顺，再看看他那谄媚的语气，就差一根尾巴就可以摇起来了。再想想之前哥哥教训常钰的气势，简直没脸看。

谢铮将手中竹条编织成的扫帚放在一旁，然后看了眼唐沛风，“我去那边等你。”

他眼眸里倒映着皑皑白雪，叫人看去无端生了寒，唐沛风自然应下。看见唐沛雪在不远处，他走过去替她拢了拢披风，而后关切地问，“你怎么跑出来了？外面冷。”

唐沛雪眼底渗出笑意，“外面有阳光。”

“行了，先回去吧，风挺大的。”他抬起手将妹妹一缕青丝挽到耳后，“可别冻坏了。”

“不会冻坏的。”唐沛雪扯着他的衣袖，“我要看哥哥练习武功。”

唐沛风想起自己在谢铮面前的怂样，“不”字刚要吐出又瞧见妹妹看自己的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他生生把那个字咽下，然后说，“走吧。”

反正刚才脸已经丢了，再多丢几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唐沛雪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谢铮还算耐心地教唐沛风，但唐沛风的动作和谢铮相比根本不像是同一个，前者柔弱、无力、毫无章法。拳法学了好几遍仍然无法连贯。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啊。

一旁的唐沛雪都忍不住扶额，哥哥真笨啊，瞧瞧谢铮那紧绷的脸，要是唐沛风是他亲徒弟，这会儿肯定被揍趴下了。

好歹谢铮还带着点耐心，又反复教了几次。

唐沛雪不禁觉得哥哥真不是这块料，入宫随便做个官职倒是有可能，只是不见得能得到赏识。

到了晌午，唐沛风停下手中的动作，在终于结束难熬的训练之后松了一口气。谢铮坚毅的面庞突然柔和下来，他轻微地吐出一口浊气，也像是终于摆脱了什么似的。

唐沛雪见了二人如此举动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见谢铮敏锐地朝这边看过来，她用帕子遮掩去脸上的笑意，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显得无辜得紧。

唐沛风倒是没注意这些，见谢铮双手背在身后快步离开，他浑身松懈下来，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走向唐沛雪，却见她仍旧盯着谢铮的背影瞧。

他心底突然产生一种危机感，“妹妹？”

唐沛雪偏过脸来，“嗯？”

唐沛风有些狐疑地盯着她，“你觉得谢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唐沛雪有些莫名奇妙。

他挑明，“我是说，你该不会看上谢铮了吧。”

唐沛雪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脸憋得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怕的，“你胡说什么？”

看上谢铮？谢铮是她师傅，这难道不是□□么？光想想都觉得要遭雷劈吧。

谁知唐沛风听了妹妹这话反倒以为她是真的钟情于谢铮。

“那个谢铮一穷二白，一副穷酸模样。”唐沛风替她分析，“再看看那张脸，凶得能止小儿夜啼。你还是趁早断了这念想。”

唐沛雪：“……”

并没有也不敢有念想的唐沛雪拽住兄长的衣袖，“哥哥你累成这样赶紧去吃饭。”

沉浸在妹妹温柔体贴里的唐沛风彻底忘了刚才自己要说什么。

“唔，走吧。”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去。正旦节将至，唐府里的下人都变得忙碌起来，需蒸点心、储备肉类，以备春节期间一二十日之费。府里面热热闹闹的，即便是到了该歇息之时，也还是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