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秦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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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昱尘被小黑嫌弃习惯了，也不在意，继续听课。

等到所有的同学都说完之后，司无量才说：“这段录影是人工智能在最后一刻自动发射的引力波信号。信号被一百三十光年外的大角星系上的人类基地收到后，才得知原来宇宙中，真的存在着新的更高力量的物种。”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大角星系来的赵昱尘。

就连小黑都多看了他一眼。

猝不及防成为众人焦点的赵昱尘，赶紧挪到了更角落的地方。

司无量继续说：“现在第一段录影资料也看完，同学们来根据第一段的录影推测下，古魔为什么会突然攻击人类？”

第一堂课，忽然就上了难度。

女同学想了半天，迟疑着说：“是因为人类的欢呼，冒犯了古魔？”

一名男生说：“那里有被人喊帅就觉得冒犯的？肯定是古魔性情古怪，喜怒无常！”

同学们纷纷发言，大概观点分为两类：要么是亵渎了古魔；要么是古魔天生残忍。

司无量看向赵昱尘，问：“赵同学，你觉得呢？”

赵昱尘刚刚已经想了半天，但也不知道。

虽然他的《古魔通论》都背熟了，书上写古魔残忍好杀，视人类为仇敌，特别是古魔王墨玄，更是喜怒无常。

但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他仔细回忆刚刚的录影，说：“我不知道。但我就觉得，作为船长，不该丢开自己的驾驶舱去看古魔。”

陈昊乾此刻想起来表弟赵天箭的事情，他嘿嘿笑了声，说：“古魔难道是上帝吗？还惩罚玩忽职守的人类？太扯了！”

赵昱尘正想反驳，却见到大门处走进来两个人。

两个让人惊艳的男人。

走在前面的男人大概二十多岁，他身材高大，身姿挺拔，高鼻深目，有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和金色的头发，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自然有一股让人仰视的威严，像凛凛神威的太阳神；

另一个则身材修长，皮肤白皙，柔软的短碎发垂到肩膀，似笑非笑的唇，绯红如樱，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他穿着银色长袍，更是显得脱俗飘逸。

司无量朝那两人说：“既然来了，就赶紧归队吧。讲课才刚刚开始。”

太阳神般的男人朝着司无量鞠躬，礼貌道歉：“因为家父有事儿所以来晚了，抱歉打扰了您的讲课。”

司无量点点头，朝众人介绍：“这位大家应该都认识，我就不用多介绍了。”

太阳神的般的男人朝众人鞠躬，依旧自我介绍：“我叫秦烨，虽然已经毕业了，但没有听过古魔系的课程是我的遗憾，所以特意向教授提交了申请，前来旁听。”

秦烨的名字一说出来，众人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他的大名，对于在座的人来说如雷贯耳。

哪怕是来自偏远星系的赵昱尘，也听说过他的名字——毕竟自己的推荐信还是他写的。

单此一项，赵昱尘就对秦烨有不少好感。

秦烨说完，就站到了一旁。

他站的位置好巧不巧，正在赵昱尘身旁。

跟他一起来的那名穿银袍的男青年，也就多看了一眼赵昱尘。

看完后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唇彻底笑开，朝众人礼貌的鞠躬，又用着好听的声音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柳凭风，就是古文中‘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那个凭风。”

在座学生很少涉及古文，更何况是比古文更古老的诗词？

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来历。

倒是赵昱尘生在大角星，学习过一些古代文字。

他跟小黑低声嘀咕：“柳凭风，上青云……他和柳青云校长是亲戚？”

小黑装聋，不想搭理。

倒是一旁的秦烨听到了，介绍说：“是柳校长的独子，考入古魔系的。”

赵昱尘不禁有些意外。

他看向司无量，司教授连自己都不收，怎么会收柳校长的儿子？

司无量对柳凭风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严肃。

他说：“既然柳同学来了，那刚刚的问题，你也说说看吧。毕竟这段录像你昨晚已经看过了。”

柳凭风点头，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文雅至极，显得才俊风流。

他在大厅中走了两步，说：“我虽然是昨晚看的，但记忆还是非常深刻，特别是古魔王墨玄的力量……”

说到“古魔王”三个字时，柳凭风的双眼射出一股狂热的光，但随即收住，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抬头，智珠在握，神色笃定：“四万年前的人类尚未掌握空间跳跃技术，只能够用曲率驱动和聚变发动机驱动。曲率驱动可以达到光速，但聚变发动机最多只能够抵达三分之一光速。纪录片中的仪表盘显示发动机的功率开到最大，所以这个时候古人类飞船的速度应该是10万千米每秒运行，能量消耗为4323R每秒，产生的热量为114×101kT，这样的热量，在绝对零度的宇宙背景中，可以抵得上一个小恒星了。所以，唤醒沉睡古魔的，绝对不是人类飞船内的欢呼声，而是聚变发动机的能量。”

司无量听到这里，满意的摸着自己的胡子点头。

孙陨流惊诧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而其它的同学们，对柳凭风都露出赞赏的眼神。

这个推理合情合理，非常客观，很接近事实的真相。

比起刚刚的什么“精神能量”“欢呼亵渎”更有说服力。

“请继续！”司无量看不起柳青云，但对于他的儿子柳凭风并无偏见。

只要才学达标，人品无伤，他一视同仁。

柳凭风说完这个话，就用余光瞟了眼秦烨。

却发现秦烨的目光，正落在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男生身上。

柳凭风心中划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柳凭风继续说：“众人见到古魔后，都在欢呼，甚至因为神迹般的男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有一个细节：船长丢开了控制台。他可能自己也没发现，在他激动的浑身颤抖的时候，碰到了操作台上的按钮。按钮闪过的太快，我没有看清楚，但仪表盘发生了数字跳动。这个数字跳动，经过换算，是飞船转向的提示。”

说道这里，柳凭风顿了顿，等到所有人，包括赵昱尘也看向他的时候，他才重新开口：“所以，我猜测，这条飞船因为船长的不慎操作转向了。而转向的方向，正是冲着古魔王墨玄去的。”

那名先前叫喊着要嫁给墨玄的女生，此刻已经被柳凭风的推理逻辑和他侃侃而谈的样子迷倒了，在新欢旧爱之间有些难以抉择：“所以，古魔误会人类要攻击他，才先下手为强的吗？古魔王这么的……这么的残忍吗？不问是非对错，就乱杀？”柳凭风笑：“古魔是什么？强者！墨玄是古魔王，那是强者中的强者！超越当时的人类太多太多。其实力对比悬殊，就像人类看着一窝蚂蚁。对于强者而言，为什么要问弱者的想法？蝼蚁的是非对错，对于人类来说重要吗？同样，像蝼蚁一样的人类，他们的是非对错，对于古魔王墨玄这样的神级强者来说，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