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游街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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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楚未岚将在午时问斩的消息后，承曜更是茶饭不思、心神不宁，整个上午都没坐下来歇息过，心里没由来地担惊受怕。

他想通了一点，不管承澈到底因何而死，总之，对承澈下手的那人必定是想栽赃给他，从而撼动他的太子之位，其心思极其之歹毒，竟然连族中幼弟都下得去手。

他也可以确定，楚未岚只是那人计划中的一个不确定因素，那人要对付的，始终是他，因此他才觉得自己牵连了楚未岚，不由对她深感愧疚。

跟在承曜身边一起踱来踱去的潘公公终于受不了这折磨，苦心哀求道：“太子殿下，您已经一天未进食了，您万金之躯，切不可如此作践自己啊！若是您没胃口，奴才派膳房给您准备些开胃的糕点如何？”

膳房？

电光火石间，承曜眼前一亮，灵光一现。

他有办法出去了！

他不着痕迹地将眼底的一丝异样掩埋，淡淡地开口道：“本宫自己去拿点吃的就行了，不必潘公公费心。”

因着潘公公从承曜还是个小不点儿时就跟着他，承曜与他说话时多少会客气些许，若换作他人，他早一脚踹上去了。

“奴才知道了。”潘公公佝偻着腰，点了点头，手中净鞭的白须在微风中轻轻飘荡着。

承曜拍了拍袍子，迈开腿朝膳房的方向走去，守在附近的几位锦衣卫并未跟上，因为他们知道路上还有一群锦衣卫盯着承曜，他想跑也跑不掉。

如他们想的一样，承曜刚路过一个转角，身后就跟上了两名锦衣卫，承曜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厌烦地蹙了蹙眉，额头暴起的青筋险些就要藏不住了。

承曜停住，回头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他们，咬牙道：“本宫去膳房拿些吃的而已，你们管这么紧做甚？”

“回太子殿下，皇上让卑职们今日特别留心您的一举一动，以免您为某些非人之物冲昏头脑，做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一锦衣卫俯首回答道，并不算特别毕恭毕敬，口吻中甚至还带着些警告。

承曜虽贵为太子，又深得皇帝喜爱，但他终究是个没什么作为的皇子，顶多比十二皇子那个废柴厉害些。在十几名皇子之中，战功累累的大有人在，文韬武略的更是不胜枚举。

就比如五皇子承钰，他十五岁开始经商，如今才刚刚年满二十，如此年纪轻轻就腰缠千万贯，坐拥金山银山，而且是凭本事一个人打拼出来的，谁能不服他？

再说三皇子承锡，虽然其风流好色，但是那赫赫军功却是不可无视的，这个看上去有些阴柔甚至不太行的男人，能有如此成绩，虽为众人所不解，但也是看得到的真本事。

而太子承曜……算了吧，他一没战功，二没事业，会的武功也是三脚猫功夫，读书也永远是皇子中垫底的那个。搞不好哪天承曜这太子之位就被废了，所以，他们怕个什么？他们表面服气，内心看不起承曜得很。

“你们爱跟就跟吧！”看本宫整不死你们！什么非人之物，本宫看你们才是非人之物，一群妖魔鬼怪！

承曜重重一甩袖子，继续往前走。

因他自幼就与皇后有隔阂，而皇帝又在乎他的感受，于是皇帝特地准许他在还未及冠时就搬出了东宫，并赐了他太子府，那时他才十二三岁。

他方才想起，他在东宫有一处秘密基地。

幼时，他很贪玩，而教他的太傅又是京中最严苛的大学士，以至于太傅每次见他宫里又多出了新玩具，就会将那玩具用棒槌砸个粉碎，好教他长记性。

后来他聪明了，与尚且是个青壮年的潘公公一起在东宫一处隐秘的地方挖了个大坑，然后偷偷摸摸造了个地窖。

为了不被太傅发现，他们花了一个多月才建成地窖，但效果是极好的，除了他与潘公公，无人知晓那个地窖的存在。

而他现在，正是要将这群跟屁虫引到地窖去，让他们尝尝被关禁闭的滋味。

“本宫想起有东西落在那处了，但是本宫一个人搬不动，你们两个去叫些人过来。”承曜抬起他修长的胳膊，指向一处转角道。

太子的命令锦衣卫们不敢质疑，但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后，只有一个人前去叫人，另一人依旧守在太子身后当牛皮糖。

不一会儿，离开的那个锦衣卫就带着一帮锦衣卫回来了，约莫十个左右，待一排人站定后，其中一个锦衣卫问承曜道：“太子殿下，不知您落了什么东西，竟几个人都抬不动？”

“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承曜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他走。

锦衣卫们跟着承曜一齐走向转角处，但走了半天都没发现任何疑似太子遗落的东西，有个性子急的按捺不住道：“太子殿下，您不会记错了吧？这哪有什么东西？”

“你在质疑本宫的记性？”承曜面色不悦地回头看那人，眸中划过危险的精光，声音不由高了几个度。

“呃，卑职怎敢质疑太子殿下，是卑职失言了，太子殿下宽宏大量，望殿下莫怪。”说着，那锦衣卫“啪啪”地打了自己十个响亮的巴掌。

“哼，言多必失，望你们记住。”承曜仰着脖子，斜眼睨着那群锦衣卫们道，上位者的气息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