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吃顿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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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的刀，与寻常的绣春刀大有不同。

他的刀刀柄与刀鞘皆是纯黑色，雕着黑金交错的腾蛇纹样，若仔细看，可以看到上面闪耀着星辉似的流光。此外，一条金色的穗子系在剑柄上，挥剑时会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

这是一把低调却恢宏的黑刀，不张扬，但慑人。

而这把刀出鞘时，带来的就不只是视觉上的震撼了。

一招一式皆有破风之威，刀刃所到之处无一不溅血。

鬼手左臂夹着楚未岚，右手挥舞着黑刀，一头乱发在空中狂舞，半晌过去，他仅被承钰割破了一截衣袖。

“五皇子殿下莫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鬼手眸光凌厉，冷冷道。

“事到如今，千户大人认为我还停得下来么？”承钰气息略有些动荡，声音微颤，但并未退缩，手中的折扇一会儿翻一会儿折，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一丝屈服的迹象。

“五皇子，你回去吧……”楚未岚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上气不接下气道。

伤痛在眼底一闪而过，承钰重新燃起斗志，这斗志只比之前燃得更旺，他坚定不移道：“我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不可能轻易改变！未岚，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有我在，别怕！”

这大概是这只笑面狐狸一生中最真诚的时刻罢。

前世，楚未岚从未见承钰对她露出过除了笑以外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事好让他心急紧张的。

今生，在她已经经历的事中，许多人、许多事都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变得不可预测起来。

这就是她重生带来的巨变吗？

是了。

楚未岚恨自己中了软筋散，否则她不可能沦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因此她更记恨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押下狱的皇帝，这下狱之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咳嗯——！”承钰被鬼手刺破上衣，鲜血迸溅而出，一溅三尺远。

不少血溅射到楚未岚脸上，温凉的触感令她心神一晃，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

承钰身体里流着的竟然不是黑血，而是纯正艳丽的鲜红的血，这真是……很令人难以置信。

“已经伤成这样，为何还要垂死挣扎？”见承钰受伤，鬼手眼都没眨，手上动作也未停止，因为这根本就是他故意的，他要让承钰学会知难而退。

承钰迟疑了一下，忽而绽放出一抹决然的苦笑：“因为我有想拼尽全力去守护的人！我想忏悔、想弥补！你知道吗……呵呵……这是我前一刻才看清的，但，我认为还不算太迟。”

疼痛让人醒悟，不管是皮肉伤还是心伤。

虽然他仍想夺得这江山，但这与他不想再让楚未岚受苦没有必要的关联，等他救她回去后，一定会换种方法谋得帝位，然后与她一起享尽天下荣华富贵……

鬼手却是不留情面地反驳了他：“不，你已经迟了，别再自欺欺人。”

“为何？”承钰拧眉。

“从你将她送入宫时，你就迟了。”鬼手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

承钰脸色骤然大变，甚至忘记了与鬼手对招，白白挨了一记，但他心思全在鬼手的那句话上，连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只是猜测而已。”鬼手如此说道，“殿下大可放心，我不会将此事泄露，也不会将你夜访天牢的事说出去，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楚未岚与承钰万万没有想到鬼手会作出如此答复，他站在锦衣卫的立场上，居然也敢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

仔细想想，或许鬼手只是猜测承钰派楚未岚进宫是要窃取太子的什么情报，而没有想到篡位上，两人便镇定多了，皆是大松一口气。

鬼手伺机已久，正当承钰想着一些事情出神时，他果断从袖口摸出一枚沾着迷药的飞镖，欲攻其不备，不假思索地将飞镖投向承钰。

承钰来不及躲闪，中镖后闷哼一声便直直往后倒去，黑衣手下们迅速前来救驾，可已经来不及了，承钰早就昏倒在了地上。

黑衣手下之一怒目圆睁地对鬼手大喊道：“千户大人，您对我们主子做了什么！您知不知道故意伤害皇子是大罪？！就算您是千户也不可如此！”

“他只是昏过去了，并无性命之忧。”鬼手冷淡地一瞥，边说边将楚未岚放下，交到了锦衣卫手里，并指了指不远处的壹佰零壹号牢房，示意他们重新将她关进去。

“若圣上查起此事怎么办？千户大人须负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