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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与云初早在不知何时歪倒在墙边上,人事不知,元弈拐过二婢,看也没看,往外间走去。

福芝山的夜幕,幽暗而深邃,冷月如钩,照得一潭深水都似镀上了薄薄银霜。

幽凉的潭水抑制了魏苒身上随意肆虐的燥火,却无法从根头上将之浇灭,肌肤透凉,内里的邪火烧得仍然旺盛,烧得她急切褪去最后的遮蔽,丝棉的小衣随水漂浮。

徐徐上升的渴望逼得魏苒敞开双臂向男人靠去,二人挨得近,稍一划水,女孩儿因为害怕,便攀上对方肩膀,整个人投入了坚实的怀中。

月光下,微霞的玉靥、如瀑的长发、蹙起的黛眉以及柔如丝缎的肩,她的一切一切都让人无法抗拒。

元弈苦笑,他偏偏非抗拒不可,拨开像藤枝一样缠绕上来的一双玉臂,胸口也似燃起一簇焰苗,唯有克制,再克制!

旖/旎的夜,二人的身影沉沉浮浮,直至破晓。

一轮红日冉冉初升,烟霞似锦,魏苒掀开眼皮,只觉得浑身疲惫像要垮掉,她下意识动动四肢,这一动覆身的大氅滑下,雪缎似的肩膀露出圆润一角。

她飞快掩住自己,诧异地环视周遭,自言自语:“奇怪,这是哪儿?我明明……”

等视线转向近在迟尺的男子,魏苒更是惊掉了下巴:“殿下,你怎会到此?”

元弈淡淡一哼,冷声道:“本王若不现身,我精心呵护的花儿岂不被人捷足先登了?”

魏苒不明其意,刚要细细探问,忽意识到什么不对,心中大动,羞煞道:“昨晚咱们究竟是怎么了?有没有……”

心虚盖过了好奇,她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无声。

她只记得嗅到一缕甜香,人就浑浑噩噩的,接下来的事便丁点记不起了,仿佛只做了一场梦,梦中有暌违已久的无双公子,也有他。

凉凉的水中,他与她坦诚相对,荒唐了半宿。

但醒来后的这幅情景却分明告诉她那不是简单的一场梦,尤其她身上的中衣不翼而飞,连傻子都晓得这其中有异。

元弈瞄了瞄她某处,嗤地一笑:“就你这竹竿样的身段儿,我有多饥不择食才会想要吃了你。”

魏苒登时大为窘迫,听他言语间的暗示,想到自己尚未长成,比之别的女儿家婀娜玲珑的身段不仅娇小,那一处还差了一大截,她不由又羞又恼,烧红了脸。

元弈眸光一转,笼住了她,低下声说:“我倒要问你呢,你嘴里口口声声喊着的野男人是谁?”

野男人?

魏苒吃惊,眼波流转,寻思他这莫非指的是无双公子?除此之外,她再也没梦见其他男人。

“殿下说笑了,我梦中除了你,哪还会有别人。”她讪讪一笑,与无双公子的渊源她不知该作何解释,前世纠葛难以向人言明,只好装傻充楞了。

元弈意味深长地一笑:“哦,那是谁口口声声喊着无双公子,我倒稀奇那么多人找他不见,你又在何处见过他了?”

魏苒想说,见是见过,只不过见的是他的尸身,但转念又想,逐月舟被无数人觊觎,却应该从来没有人闯入到里头,否则无双公子的遗体不会保存得那般完整无恙。

盖因无双公子学究天人,有孔明之才,他倾尽所学在葬身之地布置了无数机关毒物,她一个弱女子能成功潜入逐月舟内,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无双公子声名在外,谁人不知他是绝顶的美男子,传说他只消回眸一笑,城里女人见了半数都要脸红,男人见了,个顶个得嫉妒,我往日听闻心向往之,却无缘得见,纵使见了也不过是梦想胡乱构想出来的,当不得真。”魏苒垂眸,真假参半地编了一通话。

言毕,她心里疙瘩一下,刚才只顾圆谎竟忘记元弈是个小心眼的,上回她不过顺手捞上了落水的沈煜,便被他盘问一通,她目下明目张胆地吐露对旁人的倾慕,元弈还不得变着花样的折腾她。

她小心地觑一眼他,元弈眸色深深,不知信还是没信,但见面无愠色,倒不像往日的他。

山中清冷,初冬时节冷风嗖嗖直往大氅里灌,魏苒昨夜泡在凉水里,不免受了寒,轻轻咳嗽了几声。

元弈见状替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贴住她的背,拥她入怀,借以自己的体温暖和对方,嘴里说道:“谁让你这丫头贪玩,若没我及时出手,此刻你这朵小花怕是不知给谁摧残成什么样儿。”

听他口口声声有怨怪之意,魏苒敛了眉,声音转为清冷,宛如晨间的寒露滴落:“殿下可能够体会亲人死去却无钱敛葬,只有草草掩埋的遗憾?”那是生在富贵乡的人永远体会不到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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