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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个月时间拼好,由傅亦琛亲手安上最后一片后,盛思夏将积木拿回家,放在书桌上,每日陪伴。
十八岁那年生日,她主动找傅亦琛讨要生日礼物,“我想要一顶皇冠,闪闪发亮的,像公主那样。”
果然,生日宴那天,她收到礼物,是傅亦琛为她挑选的,宝诗龙花瓣皇冠,造型华丽复古,美得让她忘记呼吸。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盛思夏陷入陶醉。
也许是小姨给她挑选的礼服太成熟优雅,也许是皇冠上的钻石光芒太闪耀,迷茫了她的眼睛,才会使她产生一种,已经长大成人的错觉。
否则,她怎么会趁家里没人注意,离开生日派对,偷偷溜进傅亦琛的家中。
盛思夏在书房找到他。
他陷在单人沙发里,眼睛闭着,立在一旁的落地灯,在他英俊的面颊投上阴影。
是真的以为他睡着了,盛思夏才会踮着脚走过去,鬼迷心窍一般,俯身亲吻在他唇边。
也许应该感谢那次冒失,好让她了解傅亦琛的态度。
他当即睁开眼,目光冷静疏离,良久,才对她说,“你该回家了。”
那种陌生的语气,让她如坠冰窟。
不记得是怎么走出傅亦琛家的,只记得他仍然保有风度,礼貌地送她到下楼,为她开门,告诉她,下不为例。
或许是一路跑回去的,在奔跑的过程中,那种羞愧的心理让她崩溃,摘下皇冠,发泄似的扔了出去。
等到她第二天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那天晚上,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平日里最为珍惜的泰姬陵,此刻太过碍眼。
她只是想将它搬走,手一抖,却将它整个摔在地上。
噼啪作响,一个月的努力,毁于一瞬。
那时候,她沉迷粤语歌曲,于是脑海里凭空冒出一句歌词——筑得起,人应该接受,都有日倒下。
盛思夏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将这枚袖口装进乐高袋里,箱子封好,重回不见天日的床底。
蒙尘的记忆,如无意外,这辈子都不会再启封。
她不想费神,去辨别傅亦琛近来种种举动有何深意,也无意在自己没理清头绪前,随便让新人参与她的生活。
没有告诉秦锐,她生日要到了,也没时间和他见面。
这三天,盛思夏只做四件事,投简历,找房子,早睡早起,按时吃饭。
生日这天晚上,照例接到母亲的电话,提醒她签收礼物,还有小姨和一些朋友送来的,她将礼物全部搬到房间里,放在床上,拆得不亦乐乎。
傅亦琛在这时打来电话。
他很有耐心,铃声一声声响,他要等到最后一刻。
盛思夏将手机放到耳边,“傅亦琛?”
“是我,你在家吗?”
“在,有事?”她打开外音,手机扔在床上,继续拆礼物。
是一瓶香水,竟然是她一直想买的,无人区玫瑰。
翻出卡片,赫然写着秦锐的名字。
附上一句:临时出差,先送上礼物,大餐等我回来再补,生日快乐。
手机里,傅亦琛说,“我在你楼下,方便下来一趟吗?”
盛思夏停下来,下床走到窗边,看见树下停着一辆车。
她已经洗过澡,懒得换衣服,妆也卸了,只剩一张清丽干净的脸。
为了不要太敷衍,她就地取材,喷上秦锐送的香水,在睡裙外裹一件风衣就出门。
坐进车里,冷冽的香氛气味,中和了车内的热度,让她这么近距离地和傅亦琛在私密空间里独处,也少一些紧张。
“生日也不出去玩?”他一边问,一边帮盛思夏调节椅背,好让她坐得舒服一点。
她回答,“朋友在加班,我有礼物收就行,人陪不陪无所谓。”
“还真现实,”傅亦琛笑着,伸手到车后座取来一只礼盒,放在她手上,“生日快乐。”
原来他记得。
也许是意料之外,也许是刚才他靠近的瞬间,让她问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盛思夏心里有些感动。
“是什么?”她晃一晃盒子,感觉像是首饰一类。
“自己拆开看,”傅亦琛看着她,眼神柔和,“还是说,你要我帮你拆开?”
盛思夏摇摇头,将礼物退回他的手里。
“不想要?”他坐直,露出思考的表情。
“不是,我想要礼物,”盛思夏如临大敌,也表现得紧张起来,“但是,我能自己选吗?”
傅亦琛轻松一笑,“当然可以,你说。”
“什么都可以吗?”她眼中有期待,除此之外,还有他看不懂的一丝不舍。
“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他低沉的声音,向来让她安心,也是最有力的保证。
有他这样诚恳的许诺,盛思夏还是不能放心,但酝酿好的话,必须得说。
“我想,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手心紧紧攥住,外表还是镇定。
并不是因为被拒绝而怨恨,只是不想和他维持所谓的友谊。
难道要她扮作若无其事,和他继续来往,谈笑风生,直到有天他娶妻生子,然后像个优秀的成年人那样,假笑祝福,好证明自己有多成熟?
承认自己失败,然后放弃,这又有什么不对?
所以喝酒那次,她发自内心赞同秦锐的理论。
清理不必要的社交关系,是成年人的必修功课之一,她本来就是一个输不起的人,这又有什么不对?
所以,“就当没认识过,遇到了,也不要打招呼……不过,我马上要搬走了,可能也没机会遇到。”
她看见傅亦琛眼里的错愕,心里被一股力量推着,没打过草稿,也能流畅说完。
“这份生日礼物,能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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