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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雅?”看到人,张子航也一脸震惊。

现在的这个情况,忽略掉陆晋,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局面。

张子航看到要招助理的人是她,连坐都不想坐下,眼神还一直往远处坐着的陆晋身上瞟。

陆晋没看他,只是朝着路小雅一笑,摊摊手,示意他只是凑巧又在这里,不用管他。

路小雅本来慌了一秒,莫名有种被抓包的错觉,但她一没违反俩人的约定,二没违反合同条款,实在是可以坦坦荡荡地继续。

“来了就聊聊吧。”路小雅看着十分忐忑,并且时刻准备走人的张子航,招呼道。

张子航瞧着她这么坦荡,真是有点迷糊了。

明明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陆晋宁还告诉自己,已经跟她签订合同,过几天就会成为她的助理。

在他看来,陆晋宁都委屈地同意当路小雅的副手,怎么路小雅还要面试别人?

“你……江巧巧那事儿是怎么回事?”

话到嘴边,张子航还是忍不住问了自己最好奇的事情。

“你怎么理解,就是怎么回事,我不需要跟你报备,也不想跟你解释。”

路小雅双手交叉,看着张子航:“回归正题,来之前,你知道是要面试我的助理吗?”

张子航摇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是珠宝世家背景的名企招人。”

路小雅:“……”

……程璐把她的背景总结得可真简洁啊。

“最近行业不景气么?”

路小雅明明记得,张子航在珠宝圈还算是个拥有姓名的小网红,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我女朋友是珠宝设计师,一直很努力,但是因为家里没有这方面的背景,学历也不出众,所以很难得到行业认可。”

张子航有点发愁:“我的工作比较清闲,就想着能不能用自己的努力帮她打拼出一些人脉。”

“这片深情倒是挺让人感动的。”

被路小雅这么一说,张子航立刻感觉事情不对,猛地站起身,指着路小雅:“……先前你骂我妈那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难道我们曾经不是吵过一架了?”路小雅玩着手,“劝你坐下来好好说话,你女友还在那边一脸期待地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张子航咬着牙坐下:“就算吵过,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哦,不用算,你可以一直恨着我,没关系。”路小雅看了眼时间:“今天面试就到这里吧,很遗憾,你的条件,和我对岗位的要求不匹配。”

张子航:“???”

“你难道不应该说‘回去等消息’吗?哪有你这样直接拒绝别人的……”

“我这人,就是这么的直接,”路小雅指着远处坐着的那位张子航女友,抬头冲着张子航露出一个微笑,“劳烦帮我把下一位候选人喊过来。”

张子航:“……你,你羞辱我妈还不够,你还想羞辱我女友?!”

“劝你别脑补那么多,断送你女友的好前程。”

路小雅把这句话撂下,张子航瞬间偃旗息鼓:“你真的是在做好事吗?我太难相信你了……”

“你可以不信啊,我活着又不是为了得到你的信任,”路小雅摆摆手,“等你将来为今天的怀疑感到后悔时……”

“不可能!如果……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肯定会……”

路小雅大喘气:“……也不用给我道歉,等着求我原谅的人太多了,不差你那一句。”

张子航:“!!!”

……从未见过如此气人之人!

几次提起气想张口反驳,最后都因为找不到更气人的话而没有说出来,张子航只能愤怒离座。

回到女朋友和陆晋宁旁边,张子航小声抱怨:“这个女人简直……墙上挂席子!不像画!”

杜若梅:“……难道你也看了网友总结的《江氏骂人歇后语大全》?”

张子航脸一红:“哎,本来还以为能找个可以帮助你的工作,没想到还碰一鼻子灰。”

“没事,”杜若梅安抚男友,“还是我的水平不够,等我的实力上去,不愁没机会的。”

说着,站起身来,准备拉着张子航去吃点好吃的。

没想到张子航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阿梅,她叫你过去,看那个样子不像是要欺负你,听话风是想要给你找工作……你去聊聊,我在这里,她不敢欺负你的。”

杜若梅点点头,路小雅的事情她都听过,无论是张子航以前跟她描述的那几件事情,还是网络上的各种大战。

理智上,她站在张阿姨这边,觉得路小雅人不好。

可是情感上,她又觉得路小雅真是个女侠,手撕渣男,脚踩白莲的,特别飒。

于是压抑着见偶像的激动、忐忑、怀疑……等种种心情,杜若梅坐在了路小雅对面。

“你好,我是杜若梅,张子航的女朋友。”

路小雅:“……”

这位妹妹长得挺甜,声音很软,跟她说话都颤抖。

说着,杜若梅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打开,平放到路小雅面前:“这是我的简历和一些设计作品,你……你要看看么?”

路小雅一页一页地翻看,这才猛地想起来,那天陆晋协助展出的,好像就是杜若梅设计的一款。

怎么说呢,还是挺符合她的审美的,虽然她对于珠宝的价值一窍不通,完全是看着标牌后面有几个零来判定好坏。

从头到尾翻看一遍,路小雅把杜若梅的作品集合上,推回到她面前,认真地:“我觉得你不适合做我的助理。”

杜若梅听到她说话,只觉得嘴里苦涩。

设计师这行,尤其是像她这种,非名校毕业,在校期间也没有什么知名作品,全凭自己一腔热血坚持着的,真的很难生存。

今天说是陪张子航来,其实她也是想给自己一个转行的机会,没想到……看完作品,连当助理都不要她,是不是说明……

杜若梅叹了口气,又重新打起精神来:“谢谢你,我会继续努力的。”

看到俩人只说了几句话,杜若梅就站起身来,张子航登时就急了,也跟着站起来,要不是陆晋宁眼神阻止他,他恨不得当场就过来为女朋友伸张正义。

“等一等,先别急着走,”路小雅喊住杜若梅,从包里掏出两张名片,“这是我和我爸的名片。”

杜若梅瞪大眼睛。

“你明天去江海大厦四层,拿着我爸的名片进门,去设计部报道,先从最基层的设计师助理做起,以免别人觉得你走后门,给你穿小鞋。”

杜若梅:“……江海的设计部。”

……做梦都不敢想。

“嗯呐,敲门砖给你了,以后能待多久,就靠你自己的本事。”路小雅说完,指了指张子航的方向:“快去报喜吧,你再报晚一点,他得追过来打我。”

杜若梅抱歉地:“对不起啊,我男朋友性格比较急躁,我替他跟你道歉,回去我会好好解释的……”

“嗯嗯。”路小雅摆摆手,表示没事。

“那这张名片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杜若梅都准备走了,还是好奇地回头问路小雅。

“要是有人给你穿小鞋,就把这张名片给他看,如果没有用,就给我打电话。”

杜若梅差点哭了:“谢谢你,谢谢你小雅。”

……这什么天使?

拿着两张名片回到男朋友身边,张子航紧张地:“……她竟然把你给欺负哭了?!”

杜若梅摇摇头,赶紧解释:“小雅是我见过最好心的人。”

张子航:“???”

“她给我介绍工作,还把我可能会遇到的情况帮忙想了后路,”杜若梅把路小雅给她的那两张,印着“私人”两个字的名片递给张子航,“她给了我两张护身符,让我拿着去江海设计部报道。”

张子航:“???”

张子航:“!!!”

看到那两张名片上的内容,张子航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上,……这什么情况?

拿着江镇海的私人名片,就跟被江镇海介绍过去有什么区别?

而且……因为有护爸达人路小雅的名片同时在,也避免了其他人会误会杜若梅和江镇海有什么不清不白关系的误会……

……这绝对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路小雅。

“子航,我真的觉得她很好,人是会变的,我们对人的看法也要随时更新才行。”杜若梅拉拉张子航的胳膊。

陆晋宁没注意听他们说些什么话,他只是注意到,路小雅的那张私人名片上,在名字下面的头衔是……江镇海之女?

……真是一个不羁的豪门大小姐。

“可是我还是觉得路小雅这个人……”

张子航没说下去,杜若梅就打断他:“路小雅是我的伯乐和偶像,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说她坏话。”

“晋宁你看她……”

张子航又没说完,陆晋宁也轻咳一声,打断:“路小雅是我的老板,以后这类话题也从我们之间消失吧。”

张子航只感觉自己有点虚脱:“好,好,让我反应反应。”

歇了一会儿,张子航走到路小雅面前:“其他过往就先不说,今天你帮我女朋友的事……”

“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用你来谢我。”路小雅喝了口水,轻飘飘地。

张子航:“???”

张子航不相信地:“那你……”

从窗户外面,看到自己的单车依然守在那里,路小雅摆摆手,打断张子航:“我没把你当对手,更不想跟你做朋友,所以也不会在你身上费时间,你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不用刷太多存在感。”

合着他竟然是……全场最无所谓的一个人……

当天,张子航是泪奔着离开现场的。

这一天差不多就只能这样。

路小雅站起身来伸个懒腰。

咖啡馆里异常安静,张子航和杜若梅也已经走了,只有……陆晋还在那个位置坐着。

看到她要走,陆晋面带微笑朝她走过来:“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除了你,颗粒无收。”路小雅诚实回答。

“那为什么不能……见好就收?”陆晋宁撑着桌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路小雅的良心。

面对这种质问……

路小雅只能捧着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迎上他的目光:“……可能是因为天太冷,路太滑,我心太野。”

陆晋宁:“……”

“既然路这么滑,自己一个人肯定很不安全,不如,我送你回家。”

陆晋宁眼眸深邃:“……我不介意提前两天到岗。”

他已经拿出这么多诚意来,路小雅应该会放心了吧?

陆晋宁等着回答。

“可是我介意。”

陆晋宁:“???”

路小雅托着下巴,沉思几秒,又垂着眼睛,看起来有很深的顾虑,最后终于看向他。

“……我还没找人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

陆晋宁:“……我可以自己去收拾。”

路小雅:“我也还没把我自己的房间收拾干净。”

陆晋宁不解地:“……如果今天我就是你的助理,那收拾你的房间,不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怎么才能让你明白呢……”路小雅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其实是心疼那两天的钱。”

陆晋宁:“……”

“毕竟我没有工作,现状是入不敷出。虽然偶尔会忍不住大手大脚,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我的本质还是个守财奴。”

陆晋宁:“……免费试用,两天?”

“OK,那现在就出发吧!”

陆晋宁:“……”

两个人离开咖啡馆,陆晋宁戴上口罩,跟在路小雅身后,……走向共享单车停车点。

路小雅指着其中一辆:“你看,我没有说谎吧,我确实停在这里了。”

陆晋宁:“……要骑车回去?”

“嗯嗯,”路小雅简单解释,“我没驾照,不会开车。”

“……”陆晋宁指了指远处的停车位:“我开过来,你等我一下。”

“我家很近的,”路小雅看着面前的小黄,“而且,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希望每一辆小黄,都能回到它来时的地方。”

陆晋宁:“……”

趁着陆晋解锁单车的间歇,路小雅给程璐打电话,本来先前已经平复好心情,甚至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来找她的程璐女士,又忍不住在电话里小声抽泣起来。

“程璐?”听着电话那边哭了起码有两分钟,路小雅小声试探着喊她。

“小雅……我刚才,本来都已经主动去找他和好了,结果他听到我要去找你住,莫名其妙地突然跟我发脾气,又不是我的错,我都道歉了……他还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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