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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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做饭难吃这一点，夏天供认不讳。

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她不会做饭，但记性和画面感超强，一个场景往往看一眼就能大差不差地画下来，且手速极快。

吃饭的时候，因着夏夜要照顾夏嫂，所以是挨着夏嫂坐的，于是夏天就只能被迫挨着沈承文坐。

Nonin的治疗现在尚在开发阶段，唯一能确定是，一部分Nonin会在依赖Stinger后，慢慢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比如夏夜。

也不得不承认，和沈承文的几天相处下来，尤其是在知道沈承文为何会尽力帮自己后，夏天不再像最开始那般害怕沈承文。

就好比现在，虽说在清醒的时候她依然会抵触和沈承文有太多交集，却能忍住一段时间的犯病。

夏夜拿出尘封多年的好酒，倒了杯给沈承文，再给自己倒了一点，道：“这酒，是你走的时候送我的。一别七年，没想到我妹妹居然在你手下上班。”

他举起酒杯，夏天也十分自觉地把倒满橙汁的杯子举起来，同夏夜、沈承文碰杯。

沈承文随和不少，不似平常那么端着、冷着，“夏天画画很有天赋，又很聪明。”

和小时候一样。

“是不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夏夜脱口而出，但一想到夏天却把沈承文给忘了这事，立马打住，转变话题寒暄。

一顿饭下来，夏天将将要坚持不住，一吃完饭就跑进厕所抹风油精。

夏夜在厨房忙活洗碗，和站在门口的沈承文聊天。

夏嫂慢慢走到厕所门外，轻轻敲了敲。

门没锁，直接进去。

夏天脸上还挂着水珠，转过头冲夏嫂笑：“嫂子你要上厕所吧？我用完了，这就出去。”

夏嫂拉住她，微微笑着，反手关上了厕所的门。

“夏天，你碰见Stinger了？”

“啊……没！”夏天下意识否认。

夏嫂笑着摇摇头，过来人一眼看穿的眼神：“是沈承文吧？”

夏天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她刚遇见夏夜的时候。

那时候的夏夜，也是神经紧绷，有时还一惊一乍，尤其是那一身的风油精的味道。和现在的夏天简直一模一样。

夏天神色一黯，取了张卫生纸擦脸，没做声，默认了。

夏嫂语重心长地笑笑，也没说什么，带着夏天出卫生间。

“嫂子，我想看下以前的老照片。”

夏嫂点点头，以为是夏天想起了小时候，便领着夏天去卧室，从抽屉里拿出花边相册。

两人坐在床边，一页、一页地翻。

最开始都是夏天父母和沈叔叔沈阿姨的照片，到后来就有了夏夜和夏天。

直到翻到最后几页，夏天才看见角落里那个站在最边上的男孩。男孩看起来十多岁，和夏夜差不多高，眉宇间和沈承文有些相似，但稚嫩许多，笑容灿烂。细细一瞧，像是梦里那个小男孩的plus版。

男孩站在第一排，中间就是小时候的夏天。后面是两对父母。

夏嫂发现夏天不再翻页，直直地看着角落那张小照片，像要看穿般，要看个够。

夏嫂“噗嗤”一笑，提醒道：“夏天你马上就要过二十四生日了吧？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我看完了，我去帮忙洗碗。”夏天搪塞过去，落荒而逃。

但婚姻大事这一茬依然没过去，以至于洗完碗后聊天时，夏嫂还总是有意无意暗示夏天和沈承文，夏天害怕留在哥哥家睡还会被夏嫂单独枕边谈心，索性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跟着沈承文一同下楼离开。

沈承文的车停在负一楼，自是按下负一楼的电梯。

夏天冲楼层按钮眨了眨眼，想了想，按亮了一楼。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人的身形被电梯镜照得清清楚楚，连同两人陌生又熟悉的尴尬关系，也一并照了进去。

夏天脸上泛起点点红晕，眼眶湿气逐渐多了起来，但是因得风油精的作用，她还忍得了。

真羡慕像沈承文这样的正常人，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也不用每天吃药。

“对不起。”夏天神情坦然，“我看了小时候的照片，也听哥哥说了一些小时候你照顾我的事。把你忘了的这件事，真的很抱歉。”

沈承文双手揣在衣兜里，眼神似蛇，漆黑的眼眸如看不见底的深渊，鼻尖吸吮了下，视线偏向左边。

表示拒绝夏天的抱歉。

——叮的一声。五层，到了。

进来一个推着婴儿车的中年妇女。

夏天原本想再解释原因，中年妇女进来后便自觉地靠边一站，抵着楼梯按钮的旁边墙面，要解释的原因堵在喉咙。

中年妇女站在正中间，自然而然地将夏天和沈承文分开。

电梯门合上。

方才尴尬的气氛竟缓和了不少，夏天也随之自在不少。

沈承文身形挺拔，四肢修长，尤其是背一挺直，都可以直接出道当模特。

他声音很好听，难得的委婉：“不好意思冒昧问一下，您去负一楼还是一楼？”沈承文给人随和的样子，中年妇女完全没将他往跟踪变态那方面想，更何况她的老公就在负一楼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