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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经不起刺激,你不知道吗?”谢医生便是坐在驾驶座的司机,“你想让事情尽快结束,就不要凭感情行事!”“我想吗?我很想有个纠缠不清的旧情人?”冉斯念吼道。

但他们两人还是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都在乎唐善。

“冉斯念,你记住。”谢子良用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道,“你是自作自受。”

“车、房、工作,我全给他安排好了。”冉斯念说,“我告诉他,离开。”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给唐善一个痛快。”谢子良笑道,“你只是让他离开,却从来不说你不爱他。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你始终拿他当退路……”

“闭嘴……”

“……如果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所谓真爱,那么他,也能凑合着算一个……”

“闭嘴!”冉斯念咬牙道,“现在不是……”

“那么从前,”谢子良说,“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告诉唐善,你爱他。”

“谢子良,”冉斯念的神色忽然变得得意,“你喜欢他。”

“你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唐善。”冉斯念挑眉,“谢医生,你专业技术过硬,懂得怎么照顾人,而且不会泄密,我才会让你照顾他。”

“你没比我好多少,冉二少。”谢子良倾身,“是,至少我爱得光明正大。但唐善,只是你愧疚与愚蠢的牺牲品。”

“那你呢?”冉斯念说,“如果他今天就死在你面前呢。”

他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人,但他的承诺早已逾期。

当他终于能赴约时,第一次,他被迫看见他在别人身下承欢。

第二次,王哥告诉他,Ruby已经死了。

“死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人不存在了,”王哥一边指挥着工人,一边对他说,“冉二少,当年的事,跟我可没关系。”

“……好。你记住,”年轻的冉斯念头发梳得整齐发亮,微笑着说,“王总。”

“我记住二少了,我尊贵的Phantom。”王哥笑道,“鄙人的店要迁往新城区了,二少有空的话,还可以常来坐坐。”

“那我可要给足面子。”

“二少给那么大的面子,不如,以后我的店,”王哥看着昏沉的天空,“——就叫魅影城吧。”

“TheLabyrinthUndergroundofthePhantom.”*

车子的引擎发动了。

冉斯念清醒过来,他看向谢子良。

“冉斯念,”谢子良哈哈大笑,“你根本没有心。”

“我不能免俗。”冉斯念看着前方,他们的车一直没有动。

谢子良笑了,接着说:“但他是我的独一无二,他是我的不可替代。”

冉斯念噤声,而后回头看着后座的唐善。

青年人——不该是青年了,因为他和冉斯念是同班同学,也早已是32岁的男人。但他和宿闻一样,容貌永远像少年般年轻,几乎所有人都会以为,唐善只有二十出头。

唐善睡着了。

“你以为只有你想让他恢复正常吗。”谢子良瞪着他,“我是你的百倍,千倍,万倍。

“每天早上醒来,我都希望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爱你,而不是,冉哥去哪儿了。”

冉斯念没有理他。

他本就不是愿意多说话的人。从官场学来的客套,以及他不愿承认的自甘堕落,一直都是假象。

他还是甘愿沉默。

“奇了怪了……”谢子良盯着前方的路,“还有人这么晚才回家啊……”

他们车的前照灯一直开着,一个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而后路过他们的车,上楼。

“凌晨一点半,不晚。”冉斯念说。

他们三人不知在车里坐了多久。谢子良还是交代了唐善的事,说唐善本来就不是那么勇敢的人,刀口割的浅,但精神状态实在很差。

冉斯念听着,既没有叹气,也没有如何后悔。只是听着。

圣诞节的雪一直在下。

他突然打开车门,翻身,下车,再头也不回地关上车门。

谢子良摇下车窗:“发癫?”

冉斯念没有回他,只是朝他摆摆手。

这种不安究竟从何而来。

他知道,他答应过宿闻,他会回去。他甘愿低下头向宿闻认错,向宿闻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但他不该这样不安。

像是冥冥中有事要发生一样。

踏上熟悉的台阶,一步,两步,明明比他来时的速度更快,但却像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每一步都如此煎熬,拖着他的鲜血,流了一路。

“叮。”

是微博的提醒。

他一边拿出手机,解锁,一边走完最后一级台阶。

“今日为您推荐:《似水柔情》。”

门是开着的,酒与泪缠绵致死。

“‘贱是天生的。你越想掩饰自己的贱,就会更贱。’”

彩灯亮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只读故事的第一部分。但我读完了。很多年后的今天,我再将它读了一遍。”

他一边打开软件,一边朝屋里走。

“我认为我是美的,所幸我是座冰山。”

有什么东西在蹭他的裤脚,他低头,是那只黑猫。它只是意思着蹭了两下,便朝客厅走去。

电脑屏幕亮着。

“闻闻……”

他站住了。

宿闻躺在沙发上,准确的说,是躺在刚才他看见的,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身上。他揉了揉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你……”冉斯念好半天说不出话。

“你看见是什么,就是什么。”宿闻倦倦地闭上了眼睛。

“你一直在……”冉斯念说,“骗我……?”

“我骗你?”宿闻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我有说过我单纯、年轻而一往情深吗?”

桌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牛奶。

奶香是甜的,衬得他整个人愈发温柔与善良。

天真而成熟,青涩而危险。

“冉先生,你记住,”他无辜地笑了笑,忽然一个起身,几乎是贴着冉斯念的耳根低语:

“我撅着屁股让你操,哭到嗓子生疼、手脚发软,所以你是主宰,是强者,就比我高贵?”

“谁还没有下面那根东西?”宿闻语调愈发轻柔,“拜托,寻欢作乐的事。这不是因为我臣服于你,而因为我乐意被人操。”

“我享受我的,你享受你的,性就这回事。怎么,我还非你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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