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鬼雨空阶这句话中,似乎包含着无数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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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桐的身份竟然是这样, 他可说是始料未及,由此也足见对方诚意。
舒令嘉纵是有天大的火气也消了,说道:“这你其实不告诉我的, 我只是觉得你的心魔与我有关才会问。”
景非桐笑着拍了拍他, 说道:“心魔确实与你有关,不过也得从我的来历说起。”
他道:“我乃是父亲的独生子,从小便被当做继承人培养, 父亲对我各方面的要求都高, 我亦是深肩负重担, 勤修苦练。其间曾经遇到几次境界提升的关键时期闭关, 有一次甚至了百年上, 等到出关之后, 感觉是有进益的。”
“除此之外,生活顺遂,没有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打击。”
景非桐这番话说的平平常常,舒令嘉却从中听出了些许端倪,神情逐渐凝重。
景非桐停一停, 再口时, 语气有些困『惑』:“可我自从产生心魔之后,虽然每每醒来,从来都记不住梦境中那人的脸, 却逐渐想起了多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往事’, 那些事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我竟然全无印象, 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迹!”
舒令嘉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说道:“你怀疑那些事其实是你闭关那段时间发生的?所谓闭关,其实根本是掩饰的理由。”
景非桐道:“我反复思量,除了这, 也真是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因为我闭关的时候,是一人独处,不会有谁敢进来打搅,那么自然也没有人道我是真闭关还是假闭关,又不寝殿之中。所我才身边的人口中调查了那么久都发现不了端倪……或许父母道,他们已经离宫寻道了,连我也不道下落何处,更是无法询问。”
舒令嘉若有所思地点头,景非桐的话,也印证了他对于自己经历的一些猜测。
——没有什么前世今生或者移魂夺舍,他们,只是都忘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说我是因为心魔才别有心地接近你吗?不。”
景非桐道:“我同你相识的时候,根本没把你跟心魔联系一起,相处不多,也谈不上觉得像还是不像。我只是——”
他转过头来深深看了舒令嘉一眼,道:“只是觉得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容易被你牵动。我忍不住想,一颗心是否可分成两半?会不会同时为了两人而触动?别人不道,我……应该不会。”
这句话中,似乎包含着无数未曾诉诸于口的情愫,舒令嘉心头一跳。
景非桐垂下眼,说道:“所不是我觉得心魔和你像,而是我刻意地把我的心魔和你联想一起,然后想要印证罢了。”
他说到这里,终于笑了笑,道:“怀疑的事情应该主动一些,其实咱们都一样呀。”
过了好一会,舒令嘉才低声说:“你说你刚刚才确定的?”
景非桐道:“是,这一次进入秘洞的目的不是这吗?刚刚我做了一非常诡异的梦,与之前都不相同,那梦中,我才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景非桐也是干脆的人,方才说了不隐瞒,便当真完全把一切事情都和盘托出。
他这些年来散碎的梦境无数,不过一些记忆深刻的场景时有重复,当下,景非桐将那些梦境中的几次重要场景捡出来,给舒令嘉描述了一遍。
舒令嘉听着景非桐所说的那些事情,又想起自己的梦,越听越是心惊,这种莫其妙多了一段人生的感觉,实有些诡异。
他什么都不记得,然而想起方才景非桐的话,不禁思绪翻涌,凌『乱』如麻。
而接着,景非桐也已经提到了湖面上的倒影:“……所我顺着那阵白雾,不不觉地便走到了河边。当时水面照出了一影子,仔细一看,却不是我的脸……”
这句话一下子把舒令嘉有些发散的思绪给拽了来。
听景非桐把倒影的事情说完,他心中生出警觉。
这么说来,又应该是跟镜子有关。
景非桐足足说了将近一时辰,才把该讲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见舒令嘉只是低头沉思,他眼中不禁生出了些微期待。
景非桐试探着询问道:“你想什么?”
舒令嘉道:“你道我刚才为何会突然那样问你吗?”
景非桐轻轻舒了一口气,郑重问道:“你方才练剑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舒令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手把姜桡那串珠子从怀里掏了出来,扔到了两人中间。
舒令嘉道:“先前是我误会了,你坦诚相待,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不错,我刚才确实也做了一梦,看见了点东西,不过归根结底,咱们今天遇到了一切异事,还是因为这玩意。”
景非桐随便瞟了一眼那串珠子,却没有顾得上意,他清了清嗓子,还是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紧。
他问舒令嘉道:“所你梦中看见的是……?”
舒令嘉凝视他片刻,说道:“师兄,你是我师兄吗?”
景非桐注视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内心无尽酸楚。
他默默听完了舒令嘉的梦。
被心魔困扰这么多年,那些散碎又陌生的记忆让他心痛,却无法判断出来是真是假,这是景非桐头一次从另外一人的角度印证那些故事。
舒令嘉说话的时候,他一直试图从两人残破的记忆中拼凑出那段无限美好的过往,是一切的一切,如同一封被雨打湿的泛黄书信,墨迹氤氲来,只能从只言片语中见证深情。
那么好的一段时光,怎么能够忘记了呢?
是不是曾经地相爱过?
又是经历了什么,前尘尽忘,如今已不能正言顺地拥抱彼此入怀。
相比景非桐,舒令嘉的心情要更加复杂一些。
景非桐这心魔他自己接受和消化了多年,是舒令嘉才是今天刚刚得了一些隐约的线索。
这对于他来说,需要一下子理解和接受的东西实太多了,说是要重新认识整世界都不为过。
要不是舒令嘉脾气急『性』子直,道一点要扒拉着把其他的事情都给问出来,他和景非桐之间的关系恐怕还需要磨上久。
结果发了通脾气,景非桐把什么都给说了,舒令嘉人傻了。
虽然没有点明,是这些梦境当中,他们两人的关系分明要比普通的师兄弟暧昧一些。景非桐话中那些隐约的情愫,舒令嘉也非全然听不明白。
可是那毕竟不是他的梦,他也没有活梦里。
现实中,那些过往只要一天没有被想起来,不能代表着当真发生了,舒令嘉看景非桐,又亲近又陌生,觉得疏远,又似乎这世上再亲近不过,心情委实十分复杂。
景非桐素来善于洞察人心,舒令嘉这些想法,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无声一叹,景非桐将双手撑身后,仰头看着远处如洗一般的长空,浮光流转,云絮聚散。
他想着舒令嘉的那梦,梦里自己是如何叮嘱不舍,劝说他见自己的亲人,又挽留着不让他离身边。
他想着那一日盛夏的树荫,树荫下的樱桃,带着樱桃味的吻。
他想着离别时的转身,相见时的戒备,一步步的心动。
他又想起得舒令嘉门派中的经历时,自己满心的愤懑与心疼。
这些时刻,他的心意是如何的呢?其实梦里梦外,过如今,无论对方有没有想起来,他心中都唯有一人一念罢了。
舒令嘉喃喃道:“我要晕了,那人当真是我吗?即使听你说了,我还是觉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景非桐拍了拍舒令嘉的肩膀,忽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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