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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管事进了屋子,看向专注在绣布上的男子,道:“她走了,郡守府的人来了。”

林翊手顿了顿,继续埋头手上的工作。

几人看他这样只是摇了摇头,毕竟两小口闹别扭他们也不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其实,林翊的心里远没表面的平静,早已是波涛起伏,咬咬下唇,眼里已是模糊一片,刚刚还来找我,转眼就奔向了别的男子,自己的地位在她心里的地位可见不高。

一个人钻着牛角尖。

可惜别的男人只看到她外面光鲜美好的一面,却不知道私底下她是多么的穷凶恶极,欺辱男儿,不负责任,负心人……。

信楼春晚。昼寂寂、梳匀又懒。乍听得、鸦啼莺弄,惹起新愁无限。记年时、偷掷春心,花间隔雾遥相见。

如今但暮雨,蜂愁蝶恨,小窗闲对芭蕉展。却谁拘管。尽无言、闲品秦筝,泪满参差雁。腰支渐小,心与杨花共远。

从梨园戏班回去后的李钰儿想了许多,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捏着一只还未完成的香包,针脚细腻,绣线色彩鲜艳,衬着他黯然神伤,流光溢彩的香包在精致小巧的铜雕吹起的袅袅香烟中暗沉了许多。

回忆两人认识后的点点滴滴,李钰儿心里酸疼不已,全心放在她的心上却未让她的视线停留半分,可是……。

“翠儿,把我的绣栊拿来。”带着一身露意,李钰儿进了屋子,对被背对着铺床的贴身小厮道。

“公子,现在拿那个干嘛?不马上就寝吗?”翠玉疑惑道,从外面的枢栊中拿了出来,“公子是要缝补什么东西吗?还是奴做吧。”

公子男工不错,但是平时的衣服、绣帕、汗巾、以及一些贴身小衣之类的都是他做,而今晚公子的脸色有些不好,心里揣测着下午公子和主夫去了梨园戏班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就是一点小东西,一会儿就好。”李钰儿不想假手于人,自己亲手做的也有心意不是,也许这是他唯一能送给她的。

翠玉拗不过公子的倔强,去挑了灯芯,让屋子更亮堂些,避免伤了眼睛。

三日后,李钰儿和爹爹告知一声,便独身出去,卓灵希站在花园后的大树下,看着石子路上朝外走的男子,大树投下的阴影照在她的脸上,让身边的书童看不到她的面色。

“小姐,你不叫住表公子吗?”

“不用,”卓灵希原本以为舅舅知道了,表弟早晚会收敛点,再加上昨晚舅母已经明确表态了两人的婚事,可是看着自己的未婚夫郎又去私会那个女子,但即使知道两人不会有什么结果,满肚子阴郁和烦躁。

“你去我房间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知道了,小姐尽管去。”她的书童捂嘴偷笑,眼里满是戏谑,还说不去,这不,直接追上去了。

看着前面男子的身影,卓灵希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个空落法,只是随着梨园戏班越来越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觉得有些愤怒。

“咦,李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江流云在后面指导下面的人排戏,徒弟小陈来到耳边说郡守公子找他,走出来,看到花坛前动作犹豫的男子道。

“江,流云……”听到她生疏有礼的称呼,李钰儿黯然了眸色,“那个,你现在方便跟我出来一下吗?”

“嗯,你等等,我去吩咐一下。”

“好。”

江流云跟在李钰儿后面,绕过戏班围墙,来到后面临河的岸边,暮春临近初夏,风也和煦温暖许多,撩起两人的淡薄裙衫,在涟漪碧水中倒影着俊美的人影,连不远游弋的野鸳鸯也羞了面色。

李钰儿听着后面女子轻健而几乎无声的脚步声,似乎每一步都踏在了他的心上,温馨的氛围让他只觉得难以呼吸。

昨晚回家后,娘亲告知自己决定十七岁一过便和表姐成亲,无声的抵抗在女子应允时湮没成灰,倾颓了双肩,埋下了美好而残酷的回忆。

沿河走了一段距离,李钰儿停下了步子,打破了两人的沉寂,“我喜欢你,”

江流云愣然一惊,看向那少年男子眉宇间少见的愁郁,他没看她,反而盯着远处交颈的鸳鸯,江流云嚅嚅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就他平时的表现来看,江流云或多或少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却不曾想他会直接对自己挑明,但她今生唯林翊一人,只得辜负眼前美好而善良的男子,“对不起。”

李钰儿道:“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但心不由自主……”思绪陷入了回忆,她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光彩夺目,如同天上的星辰,只可远观,可是不能和她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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