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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堂之上,宁帝力排众议当庭宣布出兵讨伐北吴,凌雁迟顶着个征北大将军的名号眉眼低垂,站在殿内一动不动,仿佛周遭一众大臣的非议都与他无干,他的心里轻轻浅浅的,就荡着那么个人。
待到下朝时这群人更是指着他指指点点,什么“祸国殃民、扰乱朝纲、心术不正”一堆字眼层出不穷,甚至连“红颜祸水吹枕头风”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凌雁迟干脆停住脚步,笑着对这些人道:“诸位都是朝中重臣,说话都得讲证据,杀人还讲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呢,可不能口说无凭污蔑本侯,本侯自认为我清平殿风景不错,从来没有外宿的记录,难不成诸位的意思是陛下外宿了?”
他这个锅举的有些大,这下便没人敢接,很快一众人等便散了。
回清平殿时又碰到个麻烦人物,夏朝太子付云翊,凌雁迟一见他就停下脚步,拱手道:“见过太子殿下。”
付云翊冷着一张脸,就这么站在他前方五尺开外盯着他,凌雁迟始终无所觉,面带微笑,就听太子说道:“你不要仗着我父皇的宠幸就妖言惑众危害一方,打仗这种事情也是能随便儿戏的么?”
按理说太子与他同岁,可不知为何,凌雁迟总能一眼将他看穿,这人准是担心自己此番回来又夺了他的恩宠,心有不忿。
于是他轻飘飘的笑道:“既然太子说本侯妖言惑众,那不妨让陛下收回成命,这样本侯也不用出兵了,挺好。”
太子广袖一挥冲他一指,怒道:“你!”
“太子殿下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本侯就先走了,殿里还有事,就先告辞。”
“站住!”他一声怒喝,凌雁迟定住脚。
“我父皇给你的药,有问题……你别吃……”说着他转过身,也不看他。
凌雁迟垂在袖口的手动了动,低头道:“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在内宫,太子慎言。”说完他就轻飘飘的走了。
“你!你……这样会吃亏的!”
凌雁迟都走了老远才又听到太子的这一声吼,很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他笑的满不在乎,吃亏?他吃的亏太多,再多一个也无妨。
回到殿内时李斯正在给他整理行李,凌雁迟问他:“当时边关战事吃紧,还记得我们从黑云寨救出了那群富贾家眷么,让你派人安置她们,这事办妥没?”
“将军放心,后来找了个尼姑庵临时让她们住下,现在估计都走了,那白玉簪子不是将军收着的么,说是万一哪天此物就是信物……”
凌雁迟有些懵:“……不在你那里么?”
“将军糊涂了?你还特意说要自己留着,说那群家眷里女眷甚多,指不定还能挑个媳妇……”
“额……还有这回事啊……呵呵……”他干笑两声,为什么现在提起这话他有些心虚。
次日一千人马以凌雁迟为首,在怀安门下排着长长的队伍,整装待发,旌旗猎猎,一行人头戴红缨盔帽,身披对襟铠甲,脚踩矮靿靴,腰挎长剑长刀立于马旁,气势恢宏。宁帝带着文武百官就站在巍峨的城门前替队伍送行,他右边立着文武百官,左边立着太子及其辅臣。很快有太监端着个明黄金玉盘子过来,上头黄绢上盛着一壶酒及两个金杯,宁帝亲自斟酒递给他,凌雁迟跪受,就听这位帝王说道:“知你不爱听废话,孤就长话短说了,此去山高水长,危险重重,我大夏的边境安全就全权交予雁迟了,还望我军早日凯旋,还大夏一个太平盛世。”
“凌雁迟……定不辱命。”
在身后一众人的注视中,凌雁迟带兵远行……
他带着一千护送的人马连夜赶路,先去了西宁,都说穷山僻壤出刁民,可这里实实在在也养了三万兵马,据说曾有武将来此被打了回去的记录。三万人实在不少,吃饭是个大问题,可边境荒凉,百姓少那值钱的东西也少,可唯独一样东西多,那就是土地,既然这样,朝廷干脆就拨了一部分土地分给各个营,让他们自给自足。可这些兵常年没有仗打都练出了身油皮,成日里欺压百姓给他们种地,自己摇身一变反倒成了地主,说白了就是土皇帝。
凌雁迟一到,既没有人列阵欢迎更没有人出来招待,竟是都对朝廷命官视若无睹,打牌摇骰各玩各的。他现在浑身酸痛,且大腿附近早磨破了皮,正心烦意乱,瞧着这里几个破瓦房子就觉十分碍眼,便朝身后的李斯说:“拿弓箭来……”
李斯很快递给他,凌雁迟拉弓,瞄准到发射不过扎眼时间,长箭直接穿过一个正在酣睡的士兵的帽子盯在墙上,震的墙上灰土唰唰的掉。
有人注意到这边动静很快坐直身体,结果凌雁迟的下一个瞄准的就是他,见他看着自己,凌雁迟翘唇一笑,说:“别动,本将军的箭可没有长眼睛……”
这货吓的当下就尿了裤子,一双筷子腿抖成了筛子。
“倏……”一声。这第二箭直接将他的帽子分成两半,细看的话还有几缕头发被斩断,钉在那第一箭的原处,而方才那支箭已被从中被劈成两半,这是何等的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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