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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红色的毛衣流淌在膝头,把暗淡的照片衬得昏暗无光。年轻的刘老太太穿着一件酒红色毛衣坐在椅子上,永远定格成黑白。千红看老太太戴满了珠串戒指的双手剐蹭过毛衣,但什么珠宝都没有?这酒红色那样纯粹。

老太太背过身?,把毛衣搭在胸前?对镜揣测出?自己穿上来的样子,又淡淡地笑了笑:“老了,撑不起这么艳的颜色。你织得好?,我看见这件毛衣,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穿着这件毛衣遇见了我先生。”

千红不说话,一手按着狗按捺不住要去撕咬毛衣的头,一手握拳搭在膝头。

那件毛衣是后来被人抢走了,这件毛衣太漂亮太鲜艳,不符合艰苦朴素的时代特征,老太太摩挲着它,站起来去换上了,回来时问她:“你觉得好?看吗?”

“对不起,有?一点大了,我该收收领口。”千红老实巴交地说。她没办法恭维枯瘦的老太太穿上酒红色的毛衣有?多赏心悦目年轻了三十岁,只?能说穿起来精气神不错,可说精气神不错,就像是在恭维一个半掩在棺材里的老年病人,于是她谨慎地不说话。

“我该给你多少钱?哦,真是不好?意思,之前?没有?和你讲定价格,五百块你看可以吗?”老太太拿出?零钱包,千红不安地直起身?子:“这么多?”

“哪有?人嫌钱多。”

“这也太多了,顶人家一个月工资。我也没有?出?材料费,就是手工费,您给我二三十就可以了。”

“你老板教?你这么说?”老太太垂下?眼,一手插在她绣花的钱袋中,抬着眼考量价格,在想段老板这份讨好?价值几何。

“要是她的话可能就说,不要钱您拿去。我不傻,二十就行。”千红肆意地学段老板冷淡抬眼下?巴看人的架势,语调冷冷的,还带着点儿不情?不愿的谄媚。

“那我卖她这个人情?,五十吧,挺难的,我找了好?几个女孩子都不肯学这种钩针,说熬眼。”刘老太太吃准千红是听段老板的话才没收五百块。或许是好?事,人情?应该比五百块昂贵,千红当时不明白,只?觉得五十块赚了,小心叠起来收在衣裳里头缝好?的兜里。

刘老太太抱起狗,重?新按响了收音机,已经是要送客的架势。千红不识眼色,大胆地问:“我想问个问题。”

“说。”

“上回来,您说市里有?学厨子的学校能给包分配到大酒店,我当时没细问。您知不知道学费多少?”

“你要去?”老太太倦懒地抬起眼,千红摇摇头:“给我弟弟问,他喜欢做饭。”

上次来,她耳朵竖起来,听到老太太说市里开了个插花培训班,捎带提了一嘴有?一个学校专学烹饪,毕业就分配到市里的大酒店,口碑还挺好?。

她认定厂区的饭店味道再好?也酒香很怕巷子深,难有?出?头的日子。她想明白没办法扭动?钱千里回去念书,就只?好?放飞他的梦想,再高再远一点。

“我不清楚,不过我看市里的培训学校,顶到天了也就三千块,你要是赶着送人过去,就等过完年估计新开班。”

“谢谢您。”千红算着自己挣的钱,一个月一千五,日用花去二三百,留一二百应急,一个月可存一千块,过年前?一定能存完,还能省下?盘缠和生活费。

出?门换鞋时,她看着自己窘迫破旧的那双鞋发愣,算算开支,还是打消了买新鞋的念头。

曾经她也是爱打扮自己的爱美姑娘,如今怎么就变了?自嘲地笑,抬脚蹬上鞋,却听见厨房细碎的声响。

难道是老鼠?千红自诩捕鼠能手,田间地头她提铁锹一拍一个准,多少毛耗子死在她手底下?,惯出?她家猫好?吃懒做的脾性。也没顾得上再换拖鞋,也不管刘老太太多讲究,顺手抓起一杆扫把靠近厨房,细细碎碎的声音越来越小,受了惊似的停下?了。

略微挤进厨房看了一眼,一个肥大的身?影背对她,桌上是冻好?的鸡腿,却不知道怎么,有?两三只?落在那人兜里。那人回头,瞪大眼睛窘迫不安地看千红。

是护工,刚才还在院子里,现在在厨房偷生鸡腿。千红的扫把无处安放,放在身?后,刚想说什么,刘老太太下?来了:“鸡肉煨烂一点,我牙口不好?了,最?近鸡肉贵就多买一点放冰箱,再涨价又要亏。”

看见千红提着扫把在厨房,也倨傲地抬抬头,并没有?赶人,只?是说:“你还在啊,留下?吃饭吧。”

千红犹豫不知道是否该把护工偷鸡腿的事情?说出?。她本该毫不犹豫,但护工回过脸的一刹,不辩解也不恶人先告状,只?瑟瑟地望着她,好?像是恳求,可又带着点儿在富贵人家沾染的骄傲,矛盾都写在脸上,汇聚成复杂的怯懦表情?。

于是就没脸没皮地拖延下?来,留着吃饭。她也知道自己早该滚蛋,但这件事挥之不去,竟然腆着一张脸坐下?,护工小心地盛饭盛汤,鸡腿肉和豆腐粉丝煮在一起,漂着几片煮烂的娃娃菜。

她也分了一碗,低头吃不敢多说,只?觉得屁股底下?长了钉子似的坐不住。

该当没看见。

扫把就立在最?近的墙边,她还没有?换鞋,简直是把刘老太太的爱干净的习惯放在地上踩个稀烂。刘老太太瞥她的鞋,太破了竟然也没吐出?什么话,半晌无声,等吃得差不多了,刘老太太问她:“你老板给不给你发工资?”

“发的,发的。一个月一千五。”千红紧张交代,看老太太脸色不太对,眼神直勾勾地牵连着自己的鞋,才道歉说,“我换了鞋要走,但……看见厨房有?老鼠,着急过来打。”

“打死了吗?”

“嗯……嗯打死了,扔出?去了。”千红扯谎。

“家里怎么会有?老鼠?”老太太问护工,护工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我好?好?打扫了,可能是今天开门不小心跑进来的。”

“以后多注意点儿,耗子最?脏了。”

“好?。”

千红终究没把偷鸡腿的事情?说出?,吃过饭慌不择路地逃走。刘老太太像动?画片里成了仙的老狐狸,眼睛一眯她就要害怕,可刘老太太也说不上是坏人,她边走边想自己是不是惹人嫌了,路过卖劳动?布鞋的小摊还是六块钱买了一双,换掉她的破鞋。

她扔鞋的时候,干菜婆婆蹬着三轮车在对面?翻找垃圾。干菜婆婆是个捡废品的,因为每次吃饭碗里都只?有?很多干巴巴的咸菜干,所以被人叫干菜婆婆。千红过去把鞋放在三轮车上,压在啤酒瓶和输液管上头。

干菜婆婆转脸看她:“你干什么抢我的鞋?”

“我,我没抢你的鞋啊!”

人老了就糊涂,千红和干菜婆婆没什么交集,此?番被误会恨不能立即逃走,涨红了脸,争辩也不是,立即就跑也不是。

干菜婆婆嘴里碎:“什么素质,真是一茬不如一茬,丧了天良了!”

千红又气又恨,可她犯不着和一个老太太在大街上骂起来,转头就走,走出?没两步,干菜婆婆就喊起来:“小兔崽子你站住!”

一个老人佝偻身?躯,蹬着三轮车捡破烂,身?上衣服虽然洗得干净但没一件好?的,谁看谁心碎。反观千红年轻有?力,长着一对可耻的大胸,身?子挺拔,真要吵起来,人们的唾沫点就要不由分说地淹没千红。

有?人停下?来打算看热闹。

千红站住,打算理论?理论?。但和老人理论?往往一理论?就不是人,她做好?被骂哭的准备,咬着嘴唇等干菜婆婆。

干菜婆婆:“知道错了哇?”

千红:“知道了。”

心里想着,莫名他妈的奇妙。

“还能穿,穿上!”干菜婆婆勒令她再次穿上那双破鞋,拿走她刚买的新鞋,放上三轮车,蹬上走了。

这回不是偷拿是明抢,千红和干菜婆婆不熟,被两天拿走两双鞋也有?点儿气性,大步流星地跟在干菜婆婆的三轮车后面?。干菜婆婆捡啤酒瓶,她就在旁边冷眼看着,像个审查官,干菜婆婆捡废纸,她也看着,看了一整天下?来居然看明白了什么是可以拿出?来卖,什么是不能卖的。

城区捡垃圾的老人不少,但干菜婆婆在江湖里熟人颇多,遇见一个蹬自行车的也打招呼,遇见一个蹬三轮的也打招呼。各人都有?自己的片区,互不干涉,泾渭分明。

她是走的,干菜婆婆是蹬着车,她不说话,干菜婆婆也当她是个无色无味的屁,两下?相安无事,直到夜幕低垂,干菜婆婆蹬着三轮车过桥,回头瞥千红一眼:“有?手有?脚的不劳动?,咋,指望我带你了?”

“我的鞋。”

“谁说是你的鞋了?我拿着就是我的。”干菜婆婆蛮横地把她的新鞋一扬,鞋带栓好?,挂在车把上,慢吞吞地蹬上车。

“那把我原来那双还我行不行?”千红不想多理论?。

“我拿你啥了?我拿你啥了么你就说?有?手有?脚的年轻人,讹诈我老太婆了?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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