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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准备得倒还挺齐全的嘛!只不过,这哪是入洞房,分明是坐牢!”岑杙冷喝,“快点把门打开,不然我会一直踹门,直到踹开了为止。”说着“砰!砰!砰”得踹了起来。踹得房梁上的草芥都掉了下来。

“孙女婿啊,你就别忙活了,这门结实得很,你是踹不坏的!”岑杙听到那老头子的声音,立即趴在门缝上,“糟老头,你究竟是何来历?竟敢关押朝廷命官,当心皇上灭你九族!”

这时,李靖樨也跑过来,挤开岑杙,趴门缝上,“开门,开门,你知道姑奶奶是谁吗?竟敢关我!我回去告诉爹爹,看他不杀你的头!你敢冒充我爷爷,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你死定了我告诉你!”

二人在门前威胁了半天,不见效果。岑杙又在屋里踹了一个时辰的门,脚都踹肿了,门只裂开了一条小缝。

“只能等靖柴来救我们了,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我们。”二公主沮丧道。

岑杙不死心,趴在门缝上观察敌人。一连观察了三天,李靖樨一面吃着从篮子里坠下的饭,一面问岑杙,“你都看了三天了,看出什么了?”

岑杙转身回到桌前,“我发现这山上的土匪很奇怪!根本不像是土匪!”

“怎么说?”

“我观察了他们三天,发现他们身上根本没有土匪的习气!我见过真正的土匪,无论是聚众叛乱的,还是小打小闹的,只要人数一多,聚在一块,难免会乌七八糟,粗口横飞!但这些人,”她指了指外面,“无论是站岗,还是巡逻,都是端端正正,井然有序,至今没听到一句粗口。一点不像是乌合之众的土匪,倒像是平时便训练有素的军人。”

“军人?”李靖樨诧异。

“我观察到,这些人每天总是在外面起炉灶生火做饭!这不是很奇怪吗?他们要是常年在这里起居,会不设置起锅做饭的地方?秋天可以,冬天也可以吗?除非,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客居,过几天就走,没必要准备得那么详至!”

李靖樨:“照你这么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时还判断不准。假如他们是士兵假冒的土匪,那么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对我们是善还是恶?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欸,你说,会不会是先前抓了那两个县官,他们的亲戚朋友徇私报复?!”

“有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那两个县官还没那么大本事召集这么多高手!能召集这么多高手的人物,身份来历一定不简单。在没有分清敌我之前,我们万不可贸然行动!”

“嗯!”

好不容易熬到了七天后,岑杙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砸门。等了好久都无人应声,门外反而乱糟糟的。

她趴门缝上细看,见所有人都在仓皇逃窜,“不好了,官兵来了,赶快跑!”

不久就看见小侯爷的身影。他在寨中振臂一呼,“给我搜!一定要把康德公主搜出来!”

岑杙喜道:“有救了!”飞快拍门,制造动静。

“小侯爷,这房子里有人!”

吴靖柴转身朝房门走来,凛然道:“把锁打开!”

“是!”侍卫用剑将锁劈开,吴靖柴一脚踹开门。看到里面的岑杙,还有披衣起床的李靖樨,忽然耸目,抬起一脚直踹岑杙肚腹。

岑杙完全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撞向身后的圆桌,把杯盘“哗啦啦”撞翻了一地。抱着肚子,疼得冷汗都流下来了!

“废柴,你做什么?!”李靖樨连忙过来搀扶。

小侯爷不说二话,关上门,又朝岑杙抬腿踢去。这回岑杙有了防备,交叉双拳,硬生生地接了他一脚,不过身子仍旧控制不住后退,后背重重地撞向墙壁。

小侯爷收腿撂袍,“哼!上一脚是为皇姐踹的,这一脚是为二姐踹的,还有一脚,是为顾青!”

话音刚落,小侯爷就冲过来,一脚踢翻了墙根的盆架。

岑杙急忙闪躲,奈何,腹部挨得那一脚还没缓过来,反应不及,还是被当头泼了一身水。紧接着勒侧又挨了一脚,力道大得仿佛听到咔嚓一声。

靠!岑杙弓腰跪在墙根,挨了打还一脸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废柴,你疯了!”

李靖樨走过去大声呵斥。吴靖柴却道:“黛鲸,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出头的!”

“出什么头?我哪里需要你出头?上来就动手,你是想干什么?”

李靖樨推了他一把,气得微微发抖,狠狠地瞪吴靖柴,回头去搀岑杙。岑杙自己站了起来,抹抹嘴角的血,“呵,臣不知哪里得罪了吴小侯爷?”

“你自己看!”吴靖柴从胸口取出一封信,丢在她身上。

岑杙立即按住,取信展开扫了一眼,嗤笑道:“这封信的内容明显是捏造,拜堂、成亲、圆房之事,只是听说,并非事实。臣和二公主俱都被贼关于巢穴,七日七夜,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未对二公主做任何不轨之举!这明显是陷害!不知这封信是出自何人之手?”

“这是南山县县令在境内捕获一名土匪,从他身上搜出的密信。华县令急命传与本侯知晓,否则,我们现在还在别处瞎找呢!”

“这太奇怪了!”岑杙道,“这伙土匪把我们抓来,不勒索不要钱,只为逼我们成亲。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将这秘密透露给了官府,小侯爷恰在七日后赶到救下我们。小侯爷,二公主,你们不觉得这整件事太奇怪了吗?”

李靖樨也觉得蹊跷,吴靖柴这下自己也蒙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真把我弄糊涂了!”

回京的路上,岑杙肚子还痛着,不能骑马,只能躺在车厢里,脸色苍白如纸。李靖樨把吴靖柴臭骂了好几顿,吴靖柴无辜道:“我是看了信的内容,以为你被欺负了,一瞬间没忍住!”又跟岑杙道歉:“对不住啊岑兄,原谅我一时情急,出手太快,冤枉了你,我这里给你陪不是了!”

“小侯爷言重了!”岑杙忍着冷汗苦笑,实在不想自己痛着,旁边人还在争吵。

“让太医给岑兄瞧瞧吧?”

“不用,一点小伤,疼会儿就过去了!”她说话的时候嘴唇都白了。李靖樨看她疼得难受,后悔帮不了她,心里一急,就掉了几滴金豆子出来。

“不要紧的,二公主,不必担心。回京就好了!”岑杙头都大了,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养伤吗?操心不断真是!

李靖樨这一路都没再理吴靖柴,小侯爷懊悔不迭,恨不能让岑杙还给他几脚。队伍行了五天,到了瑞江北岸,正要过江,一队传旨队伍飞驰而来,要岑杙下跪听旨。

李平泓想必是得到了下面的奏报,在圣旨中责备她对李靖樨不恭。至于如何不公却没详述,想必是顾及到李靖樨的名节,要求岑杙上殿自述其罪。把她装进了吴小侯爷那辆空置的囚车里!

这下李靖樨不愿意了,拦着囚车不让走,回头质问吴靖柴,“是不是你打得小报告?”

吴靖柴连忙辩解,“我没有啊!我哪有时间啊,得到消息片刻未歇就来救你了!”

“肯定是你!不然还能是谁?”

“是……是……肯定是那个南山县县令华金鹏,他一定是想在舅舅面前求表现,将来好鹏程万里,所以就把事情告诉了舅舅,一定是这样的。”小侯爷甩锅道。

李靖樨哼了一声,拦车道:“不准走,她没有罪,把囚车打开!”

“二公主不要为难老奴!这是皇上的圣旨啊!”

“哼!我找父皇去!”说完,抢了匹快马,直奔京城皇宫。

岑杙坐在囚车里,望着被栅栏分成一道一道的涛涛的江水,心中慨叹,一个多月前,她还深受皇恩,转眼便成阶下囚了。真是天威难测,人命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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