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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昏照,只剩最后一点余光。
李逸行过廖大人身侧,太子太傅须发皆白对着李逸长跪目送,东宫僚属依次往后隔开几步方跪一人,如此才将迎臣之列拉得长长的,显得不那么凄清。
胭脂骝行得很慢,于这黑暗的前刻,李逸心中牢印下每一张脸。
他越发身姿笔挺端坐马上,行至半途,胭脂骝忽然轻轻哼了几声,李逸抬头,赫然见臣列最末尾处一人伏跪于地,做足敬上的姿态,全礼迎他。
李逸盯着那身影直至双目通红。
竟还不走!
李逸心中无数谜团,恨不得当即揪起眼前人问个明白,幸好理智尚存阻了他,很快,李逸心有所悟。
其渊必是不知宫变的细节,不然他不会嘱咐自己小心,他或者缄口不言,或另提点宫里才是,只有他也不知具体,才会一径要自个小心。
可如今太子已死,他不加紧离了这是非地,反凑上来跪迎他,这是何意,赎罪吗?
头回泮宫遇其渊,他便不肯跪,重病时提剑相见,赢马时携他同骑,哪怕是自个生辰,他也从未肯服过软。
他盛时他不肯低一点头,如今他眼看要败,他竟甘心于这冷暮中长跪不起。
李逸一步步策马行去,直至那人身前停驻,他居高临下,只见其渊垂着首浑身皆已湿透,显然是于大雨中早已在此久候。
赵渊见胭脂骝停步,抬起头来望,暮光投下阴影,李逸的面色晦暗不明,他少有的冷笑出声,示意世子近前说话。
赵渊随李逸离开主街,默立马下不语。
李逸咬着牙字字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赵渊静静回望李逸,“怕。”
李逸越发被他激得怒意丛生,喝问道:“为何不走?!”
赵渊退了两步,重又跪下道:“怕有人会对殿下不利,我在,挡一分也好。”
李逸仰天笑起来,这便是承认了滇南有份宫变了,如今他竟沦落到需要敌人之子来护自己周全不成。
“你给孤滚回滇南去!”李逸目如寒冰,语声却难似面上凝结无波,“趁着陛下还未动手,趁着……孤还下不了手。”
赵渊不再作答,他是旁观者清,如今死的既然是太子,谋事的人又怎会就此罢休,要么逼广华帝另立储君,要么一不做二不休,皇帝只怕也是命在旦夕。
无论何种,李逸很快就会四面楚歌。
赵渊不知滇南参与了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宫中剧变化解了滇南的危机,父王多少是会站在谋事者一边的。
他不能走,哪怕冒着广华帝先要了他的命的危险,也要留下护着李逸。
一旦谋事者得逞,李逸能撑多久,哪怕他这个滇南王世子的身份再无用,也能帮着李逸多撑一段。
他亦知前路渺茫,自个孑然一身什么也无,但此刻他顾不得这么多,心念的只有李逸。
这命中只有这一点光,护牢了,才有一点希望。
赵渊望着李逸离去的背影,心口阵阵闷疼,只觉浑身发热,全身血液都朝胸口涌去,隔了许久才渐渐平息。
深夜,李逸守在太子梓宫旁,入目皆是苍白,唯有那一点烛火透出微光,宫中处处弥漫彻寒,是李逸从未感受过的。
储君去后,整个丧仪隆重而冗长,太子妃直接病倒起不了身,广华帝也好不到哪儿去,搀扶乘舆才勉力在出殡日送了爱子一程。
东宫所有的事一股脑砸到李逸头上,他尚来不及哀痛,就已撑起诸多政务,千头万绪都要理,再加成服居丧守灵……
广华帝丧子后头一回坐下来看着嫡孙时,竟差点落下泪来。
“你父王好狠的心,抛下朕也就罢了,怎么忍心见你如此。”
李逸不过半月,已经整整消瘦了一圈,面上再不复往日温煦和丽,沉静得如同古井。
广华二十八年的长夏,帝国沉浸在一片哀恸中,朝堂上好似只是慢了下来,政事停滞,然而无数人都清楚这宁静不过是山裂前的无声。
广华帝彻查宫里宫外,都未能抓出丝毫太子死于非命的迹象,何况太子此前本就操劳过度,别人不清楚,广华帝每每念及将军务托付给爱子,就痛悔自责不已。
原想太子就此能扛起大业,于朝中树立不世威望,皇帝自个的身体他自己清楚,路都铺好了,却天意竟是如此不成?
天子,自要服天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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