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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过马匹之后,三人很快到了赛马场。其实,说是赛马场,也就是个这直径1000米的圆形操场。对于赛马而言,这个空间不算大,但也说不上拥挤。
陆云铮已经上马进场做准备去了。
无涯并不听话,毕竟是第一次被人骑着,各种闹腾,撒着蹄儿、围着马场狂跑,还咴咴直叫。高高扬起的马蹄踩踏过草地,溅起的一阵阵灰尘,几乎迷得人睁不开眼。但陆云铮可不会被这点小麻烦吓退了,越挫越勇是他的秉性。这种秉性发挥在追逐慕辞上,也发挥在驯马上。
陆云铮挥舞手臂,把鞭子甩得隔空响,马儿听到声响,蹿得更欢实了。
沈季礼看得热血沸腾,翻身也要上马。
“等等——”一声疾呼刮过耳膜,沈季礼转身看时,就见经纪人姚富贵挪动着肥胖的身躯朝自己边跑边挥手。
得!这下是骑不成了!
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姚富贵拿着保温杯跑来了,待到了他身边,喘了几口粗气,板起脸开始训人了:“阿礼,你这孩子是闹哪样呢?你那身体能骑马?”他教训着,又转过头看向慕辞,声音软下来,笑着解释:“慕先生,你可别由着他。他有凝血功能障碍,磕破了皮,很难止血。还是让他安生点吧。”
慕辞是第一次听说他有凝血功能障碍,当然,这也不算是大病,就是流了血让人头痛。而为了不流血,平时就要格外注意了,骑马这样的剧烈运动也是要竭力避免的。所以,闹半天,原来他跟自己一样可怜呐。慕辞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这让他态度越发亲近,笑着说:“如果不方便,那便别骑马了。真要受了伤,后悔也晚了。”
沈季礼点点头,目光含了丝丝无奈和惋惜。他其实没有把自己患有凝血功能障碍的事情放在心上,为了这个原因,放弃骑马,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但他惧怕真骑了马,别管受不受伤,未来三天都要承受姚富贵的噪音骚扰。
那家伙可把自己的脸跟身体看得跟摇钱树一样的,万不会让自己的摇钱树有掉一片叶子的可能。
“来,那个谁谁,快把马儿牵回去。不骑了,不骑了!”姚富贵见沈季礼点了头,忙唤着冯国文,催促道:“快快,快把马牵走!手脚麻利点儿!”
冯国文见他如此使唤自己,皱紧了眉头。他是个经理不假,但也是有身份地位的。这人谁啊,一个经纪人对他指手画脚、没大没小,那胖脑袋里装的是豆腐吗?他心里不爽,动作就慢吞吞的。
慕辞一旁看见了,也不催促,从姚富贵手中接过马的缰绳道:“我送回去吧。刚想起来,马场有点事要和冯经理商量。”他说到这里,看了眼赛马场上还在和无涯斗智斗勇的男人,眼神怅然了许多,低声道:“季礼,你先在这里等他。等他回来了,你就说,他既驯服了无涯,我把无涯送给他了。”
“这是什么意思?”沈季礼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你要去哪里?多久?你怎么不亲口说?”
对于他的诸多疑问,慕辞一个也没有回答。他留下苦涩的一抹笑,转身走得决然。
慕辞牵马而去时,陆云铮还在继续他的驯马大战。
无涯尝试了十三次把他摔下去,可惜均未成功,还挨了十三鞭子。于是,在第十四鞭子还没抽出时,它老实了,肯在他的指挥下乖乖行动了。
陆云铮很自豪,便转头去看场外的慕辞。这一看可吓坏了,人呢?慕辞没影了!他吓得紧急拉住缰绳,无涯前蹄高跃,一个急停,而他已熟练地翻身下马、飞跑过来。
“慕辞呢?去哪了?”他急吼吼的,神色慌张、步伐仓皇,像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季礼看得分明,联想到慕辞一系列奇怪的举动,终是琢磨出点儿真相来。
“慕辞!慕辞!”
陆云铮已经急得喊人了,眼睛也四处扫视,待看到姚富贵,忙走上前问:“姚富贵,知道慕辞去哪里了吗?哪个方向?”
他对马场并不熟,倘若慕辞想从马场离开,他必须尽快知道他的具体方位。
姚富贵嘴上没把门的,也不知道他这又喊又叫具体是怎么回事,正要回答,沈季礼开口拦住了:“他并不知道什么,慕先生最后一直和我在一起,还给你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快说——”
与陆云铮的急急追问相比,沈季礼显得淡定悠然,说话也慢悠悠的:“陆先生怕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吧?”
“你什么意思?”陆云铮眼神倏然充满防备,“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吗?你和慕辞是一伙的,你们提前就约好了?”他并不傻,脑袋稍转个弯,就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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