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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块钱?
一顿酒?
就算沈峭寒再不接地气,也知道这个价格绝不只是陪一顿酒那么简单。那个陶筱竟然在跳舞之余还要做这种事?
沈峭寒这就无法接受了——不管灵魂互换的原因是什么,不论这个状态会持续多久,至少目前这具身体是他的。
沈峭寒冷眼看着面前打扮得风流倜傥的男人,决定不管他和陶筱的关系是什么,如果他敢再近一步,就一拳揍他脸上。
这时,带着粗犷笑意的声音在沈峭寒身后响起:“哎呦,闻少来了?可好久没见了啊!”
一个剃着圆寸、膀阔腰圆的男人越过他,上前招呼:“最近哪儿发财呢?还是又找到别家好玩儿的场子,就不理哥儿几个了?”
被称作“闻少”的,正是刚才调戏沈峭寒的男人。
见赵光耀亲自迎出来,他扯了扯嘴角:“哪儿会!最近城里热得慌,我不住这边儿。山沟里倒是凉快,就是玩儿的地方忒少。这不,又回来了。”
“一回来就撩拨我们陶子啊,”赵光耀给闻少递了根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是我这儿的宝贝,我可舍不得让他陪人喝酒。”
闻少没出声,眯眼看向沈峭寒,一脸似笑非笑。
赵光耀一巴掌拍在沈峭寒肩头,冲闻少说:“而且他昨儿才磕了脑袋,昏迷快一天才醒,还有点儿脑震荡,医生不让碰酒……”说着扭头冲沈峭寒努了努嘴,“回去休息,别在外面瞎溜达!”
问题暂时解决,沈峭寒不熟悉环境,又不是本尊,不打算多事替陶筱讨回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闻少嗤笑一声:“我知道他不是随便的人,可以前至少还笑呵呵的哄我,今儿是吃了炮仗吧?”
赵光耀笑着附和:“可不是,见了我连声赵哥都没叫不是?估计是脑震荡还没好全,您别跟他置气。”
闻少:“他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我犯得着掉价么?”
两人的对话很快被酒吧里传出的音乐和人语声淹没,沈峭寒沿着墙壁穿过场子。
“哎,陶筱!”有人在远处喊,“回来了啊?伤怎么样啊不严重吧?”
“陶子,来来,跟哥儿几个聊会儿天呗?”
“陶子你下场演出定时间没?哪天啊?”
沈峭寒漠然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低着头迅速离开,回到宿舍。
屋里打游戏的剩了四个人,服务生Jason应该已经去场子里工作了。
见人回来,周亚旻招呼:“哎陶子,来开黑!”
沈峭寒以前没听过“开黑”这个说法,但语境摆在那,他立刻理解,皱了下眉头:“头晕,不玩。”
说着,他环顾宿舍一圈,无奈又取出手机,准备问陶筱他该睡哪张床。
一打开微信,他这才看到刚才陶筱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你没事就在宿舍待着吧,别在场子里溜达……万一招惹到什么人,我估摸着你处理不了。」
沈峭寒:……
可惜,看到的迟了点。
发信息问了陶筱床铺和衣柜的分配,沈峭寒从柜子里拿了几件衣服,随手把不小心弄掉的一只金黄色小荷包塞回衣柜,去卫生间冲澡。
他准备早点躺在床上休息,避开任何可能出现的问询。
然而,当他打开淋浴,发现不管怎么调整都无法调出热水的时候,在良好环境培养多年的优雅终于不堪重负,裂开了一道缝隙:
“……Merde!”
……
第二天一早,刘召就赶来燕市三院,给“沈峭寒”办了出院手续。
陶筱跟着他到地下车库,坐上了这辈子都没奢望过能沾边儿的奔驰。
虽然心里很兴奋,但陶筱还记得他现在披着沈峭寒的壳子,不能表现得太没见识,于是强行绷住一张脸,只用视线在车里低调奢华的真皮内饰上打转。
刘召坐到驾驶座,甩手丢给陶筱一个文件夹:“定损出来了,你签一下字儿,其它我帮你办。”
陶筱不知道“定损”是个什么东西,翻开文件,才发现跟修车有关。
沈峭寒的车是辆沃尔沃,好像还是个进口型号,表格里一堆零件和工艺的名称陶筱都不认识,只看得懂最后的维修报价:六万三。
陶筱“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修一趟车,赶上他一年半的生活费,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陶筱从文件夹上取下笔,抬手抓了抓脑袋——他哪儿会签沈峭寒的名字啊?这不是找事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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