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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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翰风一般地越过钱氏，急忙去扶江映瑶。

钱氏只觉得一股寒意冲上脑门。她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就先跪下了。

“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映瑶扑在江文翰怀里，一句话不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几个平时关系好的女眷闻声赶了来，见江文翰在场，不敢走得太近，远远站在后面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江文翰扶着女儿站起，面无表情。

江映瑶却知道他这是气极了。江文翰越生气，表现就越淡定。这也是为什么同僚都说他是笑面虎的原因。

她用柔软的小手在江文翰胸口来回轻抚，劝道：“父亲，女儿无事。二娘是上了江家族谱的，女儿及笄的大日子，她若是不到场，亲戚们反而要看笑话。”

“哼。族谱？”江文翰冷笑，“如今这般就没人看笑话了吗？”

“老爷，我真是来给瑶儿送及笄礼的呀。”钱氏哭道，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镯子。

钱氏和江映琴被带走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多少钱。这镯子是两人变卖了所有身上的首饰才换来的。为的就是想争取一个重入相府的机会。

江映瑶又怎么可能让她们如愿？

“二娘的礼不是两个月前就送过了吗？”江映瑶装作脱口而出。

“她哪儿是来给你送礼，分明是来搅和的。”江文翰嗤笑，“也罢，你我之间，是该有个明明白白的了断。我今日就当着江家宗族亲眷的面，在族谱上除了你的名。从此各不相干。”

钱氏五雷轰顶，吓得花容失色，手脚并用跪爬到江文翰腿边。青石板凹凸不平磨在手掌、膝盖处的疼痛，她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只觉得浑身发冷，牙齿打颤。

“老爷，我错了。我求求您，我们十几年夫妻，您不能这么狠心对我。老爷……”

江文翰完全不为所动，铁了心要休她，立刻遣小厮去请来族长。

江氏一族全仗着江文翰的权势，他要休一个妾氏，族长哪有不依从之理？当即三下五除二办好了手续，公示江家众人。

原先就对钱氏不满的女眷，趁机落井下石，讥讽嘲笑，不绝于耳。

钱氏磕破了头也没能挽回江文翰的心意，朝着养颐阁的方向大喊：“姑母，您来救救我呀。”

江曼蓉见状，一把捂住她的嘴，喊了两个粗使婆子将人拖了出去。出了二门，任她喊破喉咙，老夫人也听不见。

江曼蓉处理完，回到原处对江文翰致歉：“大哥，是我疏忽了。”

“与你无关。”江文翰站直身子，遥遥望着养颐阁的方向。

江映瑶柔声道：“父亲，女儿方才已差人去养颐阁交代过，不会有人打扰祖母静养的。”

江文翰目光闪了闪。他凝视着刚刚及笄的女儿，忽然觉得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相府的宴会并没有因为这场闹剧而逊色分毫。宫里特意派了大总管送来皇后娘娘的贺礼。一时间，恭维与夸赞如潮水一般涌向江映瑶。

江映瑶执着酒杯与众人谈笑，心里云淡风轻。

暮色沉沉，盛宴散去，江府重归宁静。

劳累一天的江文翰抚着额头打算休息。忽然，门外的小厮来报，有贵客到。

江文翰脑门上的神经突突地直跳，发沉的脑袋隐隐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