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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林立的长矛如同针尖,直直地向上戳着。士兵整装待发,身披甲胄,银光比月色还冷。
一侧落寞的宫墙上,一个满身缟素的身影,正在喝酒。
披头散发,似哭似笑。一柄长剑垂在手间,将坠未坠。
他曾经是大权旁落的傀儡太子,而今是被押解流放的获罪庶人。
从来只闻新人笑。举国欢庆的夜里,无人记得,今天,也是他父王殡天十年的忌日。
宫檐之上,三两树繁花初绽。樱粉绚烂,如梦似幻。
墙沿下的鹅卵石小道,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殷越警觉道:“谁!”
谢却仰起头,月光逆着他洒下清辉。
殷越自宫墙上一跃而下,剑花挽转,杀气自厉腕生出,沿着剑刃掠去,堪堪停在了离来人鼻尖一寸的地方。
花苞随着剑气簌簌颤抖。
谢却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花瓣如雨,纷然而落,洒了两人满身满脸。
殷越冷漠地看着他,放下了剑,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他生着两行英气的剑眉,眼睛却有着桃花般的弧度。于是整个人气质里带着散漫,不羁得仿佛不把一切典章世俗放在眼里。
惟有笔直的脊背,昭示着他一身永不磨灭的傲骨。恰如名剑出鞘的刹那,经年的藏锋敛锐,只为一瞬的寒芒惊天。
纵然衣衫落拓,却自是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谢却惨淡地笑了笑,喊了他的小名:“阿越……”
殷越的醉意似乎又弥漫了上来:“对不起,失态了。吓到了谢公子。”
谢却截口道:“两年未见,我远涉千里而来,你只想和我说这个?”
殷越皱了皱眉,却不回答。
谢却叹了口气:“我找了你很久,生怕你先一步走了。”
殷越生硬道:“你自愿赴商,难道是为了和我一起亡命天涯?”
他看着谢却因为他的话,而露出受伤的神情,本该快意的心,反而更痛了。
殷越多么希望他对自己说:我不是自愿,我和你走。
他身边有心腹,朝中有旧部,随时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可谢却却抛弃了他。那他所有的执着努力,都失去了意义。
他只要谢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骗人的解释也好。
但谢却只是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替他拂去耳边残花:“不——是我负你。倘若你想要复仇,我就留在宫里,做你的内应。”
洗白得一步一步来。无常心想,男人的尊严大过天,要是自己一上来,就抖落出为了保他命,和王叔进行不正当男男交易的事。那太子弟弟恐怕不仅不会感恩戴德,反而会因为被质疑能力,而恼羞成怒了。
殷越露出厌恶的表情,却没甩开他:“你是王叔的人,你不为他通风报信就不错了,还要我信你?”
谢却咬咬牙,压低声音道:“我不管你信不信。城南的纸鸢店,是你的眼线,是不是?”
殷越蓦地色变:“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他是信任极了谢却,才对一切不做隐瞒。
可他现在是什么意思,拿往日的真情,当做要挟他的筹码么!
谢却充耳不闻:“每月十五,我把宫内的近况汇报给掌柜,让他行脚塞外,把消息写在纸鸢上,带给你。”
谢却感受到,殷越浑身紧绷的肌肉,缓缓松了下去。
殷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明白了。”
谢却缓缓松开手,沿着他的小臂滑过。指尖在他的掌心,极轻地勾了一下。
殷越别开了眼,依稀流转过昔日温柔似水的残影。
玉蝉好奇道:【太子这是什么表情?】
无常道:【燕国式微,我那便宜哥哥已经卖了我,王叔又是个翻脸不认人的货。他一定以为我在为自己找一条两全的后路。这样,无论谁胜出,我都是赢家。】
玉蝉:【那主人你是这么打算的吗?】
太子转身,决然远走。
他的剑尖拖在泥泞的地面上。
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分,殷越忽然鬼使神差地,回过了头。
琼楼玉宇,繁花如织。盛大的夜幕里,他看见伶俜的燕国少年半蹲下.身,朝他行了一个临别大礼。
灯火阑珊中,依稀有泪光闪烁。
【当然不是——】无常掰着手指道,【宿主的愿望很简单。其一,报复王叔,不让太子误会自己;其二,保住燕国,也让自己别死得那么惨。但是么,我既然收了人家的魂魄,自然就要把成就,解锁得齐齐整整的!】
……
铜雀台,高百尺,夯土千石,外墙由人力以万两黄金一寸寸贴就。长夜之中,泛着粼粼暗芒,如同波纹流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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