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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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辨一路使劲跟吕布吹嘘王允家的美女。

“我跟你说啊，王司徒府上有个特别好看的宫人。有诗为证：

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按彻梁州莲步稳，画堂香暖不胜春。”

刘辨当然是作不出诗的。他念的是《三国演义》的原句。演义里貂蝉给吕布献舞，赞词就是这首。虽说不明就里，听起来就是个美人。

吕布不满：“吕某大字不懂得几个，陛下是故意嘲弄我么？”

刘辨只好用最最浅显粗俗的比喻：“有次她在花苑摘花，抬头看了眼月亮，月亮都惊叹她的美，躲到云里不肯出来了。”

吕布不相信：“坊间传言总是夸大。”

刘辨厚着脸皮继续忽悠：“我亲眼所见。那时我就求着父皇赐给我当王妃。谁想，唉！”

刘辨一口气叹得很像那回事。

吕布忽然幽幽来了句：“敢问陛下看到的是男是女？”

刘辨白他一眼：“什么脑回路？能把月亮吓得不敢出来的男的得多丑？”

吕布不多追问。反正陛下有牵肠挂肚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多精力投到他身上。这么一想，吕布决定给皇帝加个助攻，撩开车帘跟赶车的说：“同司徒府的人说，太师亲自过来。把府里好看的男男女女全召集到大堂！”

洛阳城里，太师的名头比皇帝的名头还要管用。

没想到董卓真的来了。董卓的车就在后边跟着。

王司徒今日凑巧约了太师过府饮酒，也说有美人作陪。

入府，升堂。皇帝自然坐最中间的主位。两侧分列太师和司徒。后生的吕布刚要在义父边上坐下，太师笑呵呵地指示：“你坐陛下旁边。”

满屋子的侍从婢女都在偷笑。笑得吕布抓耳挠腮，硬是往原来的位置一坐，冒出句胡话：“陛下，我义父叫你坐到我身边。”

筵席热烈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司徒王允唯唯诺诺不敢发言。董卓虽觉吕布说得不妥，倒也想看皇帝能对他这个嚣张跋扈的义子容忍到什么程度。

只见皇帝嬉皮笑脸：“那可不成。咱们身边的位子可是要留给司徒府上美人的。”

董太师年逾五十，家中妾侍也有五十，可谓久经沙场，阅尽沧桑。陛下翘起尾巴，董卓就知他心事。陛下也在考验奉先，要看奉先爱谁多些。

董卓替义子捏把汗。吕布好女色跟好吃饭一个样。怕是要让陛下大失所望。

于是董卓摆出天子老师的架势规劝：“陛下公然觊觎司徒府上的女子，只怕传出去有损天威。请陛下三思。”

吕布看来决心把放荡浪子的形象贯彻到底，起身抢白：“我就贪慕女色。陛下不要，就请陛下回去。”

董卓起身抓住吕布的衣袖，重重地往他脸上掴一耳光！

吕布半边脸被掴得红肿，嘴角渗出淡淡的血渍。他冲地上吐口血沫，不退不让，死坐在座位上，两眼直勾勾瞪着董卓。

刘辨在心里默念：打起来快打起来！

两人终究没打起来。司徒王允把两人劝开，各坐各的位置，谁都不说话。

刘辨心想还得加把火，吩咐王允：“都说司徒府上美人如云，都叫出来。吕将军相中哪个就给他哪个。”

董卓的脸色阴沉到极点。陛下的考验开始了。只恐吕布通不过，叫他国舅梦碎。

刘辨又补充道：“当然啦，董太师要是相中，也可以挑。”

董卓心底由衷发出与赵遵一般的感叹：高啊，陛下真高。陛下的意思是叫他把吕布喜欢的收了，好给两人扫清障碍。

董卓拱手允诺：“臣有福，臣谢陛下。”

坐在董卓对面桌的司徒王允，也是京中的有名的老色痞。

他府上侍女一波接一波。每波十人，献舞一曲，再换一波。直直舞了七八曲，还没有尽头的样子。刘辨瞧着他府里奢靡的模样，难怪大汉要亡国。

刘辨的心思没往小姐姐身上去。他的目光不住在董卓和吕布两人间游移。

怎么他们还不动手抢人啊喂！

刘辨只好来一波问一次。

“吕将军看上哪个？”

“董太师看上哪个？”

哪个都没看上。吕布喝了几杯酒，听过几首曲，心情好转，开玩笑地反问陛下看上哪个。

能进司徒府的都不是俗人。刘辨觉得都挺好看。顺手指个腿最长的。

吕布毒舌点评：“尖耳猴腮没贵气。”

刘辨又指个舞跳得最好的。

吕布当着人姑娘面戳穿：“她画那么浓的妆，欺君吧？”吓得那歌伎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