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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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青秋的遗体被放到哪里去了？

还是说，从一开始，这个石棺就是空的，只是为了掩盖这个洞口？

漆黑的洞口迸发出冰冷的寒气，灵力波动，底下似乎传来什么巨兽的哀鸣，又好像万千阴魂在哭嚎。

墨念之忽然觉得头有些昏沉，以前来看的父亲，难道只是一具空空的石棺？谁有权力这么做，又有谁能在万华宗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这些事？

要想知道，恐怕只有进去一探究竟了。

可这里面有禁制，神识无法探入，只能亲身进入里面。

墨念之不敢莽撞，只好投了一块石子进去，然而也不知道这洞是极深还是其他原因，迟迟听不到石子落地的声音。

墨念之不愿继续在这儿浪费时间。

身上蓝光耀眼。他已将自己的水遁打开，然后右手一翻，掌心之中生出一个幽蓝的火光。

火光滋滋落入洞口，如同下了冥火，墨念之化为一道光芒，飞入了那黑洞里。

伴随着自由下落的风声，墨念之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这片空间里，他的神识被限制，就连寻常的感官似乎也发挥不了作用。

寒冷、孤寂、失重的感觉让他恍惚又有了一种做孤魂时的感觉。

墨念之眉头一皱。

回想自己漂浮时的感觉，慢慢逐渐找到了重心，随后墨念之加快速度往下沉去，约半柱香的时间后，终于落地。

先前落下的幽蓝火光也逐渐落到他肩头的位置，在他周身漂浮不去。

这是幽光火，是他最近才摸索出来的一种照明之术，可以随人的行动而移动，不必时刻拿在手里，缺点就是亮度不够亮。

这是......

墨念之抬头看到周围的景象，忍不住皱起眉头，利用幽光火的微弱光亮细细查看。

这是一片广场，但是具体有多大也说不清，地面是用一块块光滑的黑色巨石堆砌而成，高大壮观，古朴沉重，像是有些年份了。

而广场之上则是树立了一个个影子，大约有上百之众。

墨念之伸手，幽光火慢慢地漂浮至那些影子之前，将它们的真面目照亮。

“泥像？”

墨念之忍不住喃喃自语，这广场之上，大大小小堆积了上百个泥像，而且这样的泥像几乎是栩栩如生，表情神态各有不同。

他仔细打量这些泥像，心里生出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应该说这个地方就给他很怪异的感觉——原本是自己父亲的墓，怎么底下蓦然出现这么大的坑洞？

走到一个身量跟自己差不多的泥像跟前，墨念之看到他的动作似乎是正在呐喊，服装样式倒是很熟悉，就是暂时还想不出来......但这泥人的仿真度也未免太高了，就连男子脖子上的一根红绳也栩栩如生地雕刻了进去，甚至让人觉得可以把绳子从他脖子上拎出来，可以看到另一端的悬挂之物。

墨念之心中的怪异感更甚，他伸手触摸了一下泥人，那泥人便不堪触摸似的，“哗”一声碎成了齑粉。

“沙沙......”

静谧的空间里，连粉末之间互相摩擦、掉落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墨念之站在一群泥人之中，忽然就生出了一种错觉，他好像站在一群人群之中，这些泥人仿佛都是活人一般。

他们各有表情，哪怕是脸上最细微末枝的地方，也没有放过，有点真实得不像话。

不......这绝不是什么泥人。

墨念之走到一个老年泥人的身旁，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个穿着瀚渺宗外袍的老者，他手里正举着剑，面上悲壮沉重，那剑拿在手里仿佛千斤沉重，仿佛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尤其是他坚忍的眼眸，上面还凝着两行泪滴，这泪滴，实在是过于真实了。

就算泥人做得再精致，表情再到位，也不可能做出泪滴这样的效果来。

这些......极有可能，都是曾经是真的人。

墨念之顿觉毛骨悚然，在万华宗内，怎么会有这么一块地方？

这般想了，墨念之周身的幽光火越发明亮起来，照亮了脚下漆黑的石块。

原来这上面刻满纹路，像是艰深晦涩的古文字，又像是意义不明的图案，仔细看，这些图案却都连通在泥人的脚下，底下有凹槽，中间有暗褐色痕迹，通往广场正中央。

而广场的正中央......那里距离墨念之还有一些距离，他收起幽光火，加速向中央掠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用无数玄铁锁链绑起来的一个鼎！

那鼎黑乎乎的，由不知名的金属所铸，表面落满灰尘，灰蒙蒙的一片......

崇光鼎？

而站立在鼎旁边的，他赫然看到了一个泥塑的、坚|挺站立的背影。

袖袍残缺，浑身淌血......

跟他记忆里，经常坐着嬉闹的那个肩头几乎一致……

哪怕只看了一眼，墨念之几乎那一瞬间就血液倒流了。

他想转到前面去看一看泥人的脸，但是他发现腿部僵硬得动不了，他抬起手，发现一片冰冷。

是手冷还是这里温度太低，他分辩不出，他只是没有办法去直视那个泥人，哪怕一眼。

纵使已经做了几百年的孤魂，墨念之想他还是不够冷静。他没法做到刚落地时的那样镇定，力持平稳地移动脚步，慢慢转到那个泥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