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蜂蜜小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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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气：“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啊。”

“这镇上的药品可都是德克出品的，”络腮胡大叔摆摆手，“我还不想跟个大商会作对。”

话虽如此——奥萝拉笑容未改，既然会这么说出来，也就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样吧。”

她思考了一下，“寄售在您家的这几样药品，利润三七分成怎么样？”

杂货店大叔竖起五根手指头，“五五分。”

“折中一下，四成。”奥萝拉说，“反正对商会那边打着我家名号就行，要是可以，我明天就把东西拿过来。”

留满络腮胡的大叔思忖片刻，到底是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奥萝拉又寒暄几句，把包裹留在杂货店，便步伐轻快地往回走了过去，四六分才是她原本的心理价位，但是开口前总得给自己留点余地才行。

还未走近，她就见店前站着个有点眼熟的矮小身影，似乎暂时还没有其他客人在，柜台后的罗丝才会正低头跟他说着什么。

“奥萝拉小姐，”罗丝一见到她就轻轻叫了一声，露出有点为难似的模样，“您可回来了。”

奥萝拉：“咦？”

她在这时候看清那就是前一天用银币买下第一个可可欧包的小男孩，而那只硕大的黑乌鸦就悬停在不远处，半张着鸟喙望过来。

小男孩一双蔚蓝的眼睛正弯弯地眯着，褐发在耳根后柔软地打着卷儿，身上的衣服布料一看就出身不俗。

“大姐姐好！”他笑得可爱，“我叫摩迪！”

布莱德：“………………”

布莱德：“…………………………”

没有任何语句能形容他心里这一刻的惊涛骇浪。

我的妈啊。

你是谁啊？！！！！

就在这时，他看到对方余光撇过来一眼，眼中全无笑意——“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布莱德：“……”

不敢动，不敢看，不敢嗦话。

“你好啊摩迪，叫我奥萝拉就好。”于是奥萝拉也弯下腰来和他视线平齐，又回头看看罗丝，“怎么了？”

“这孩子想直接包下店里所有面包……”

罗丝纠结道：“我跟他说过限购了。”

奥萝拉咳了声：“这的确是我们店里的规矩——摩迪，你父母呢？”

“他们有事去别的地方了，”摩洛克毫不犹豫地睁眼说瞎话，“我想一口气买够这几天要吃的面包。”

才怪，他一顿就能吃完。

“当然不行，那么多面包放着会坏的。”

果不其然被拒绝了，摩洛克刚想不着痕迹地切一声，就又听对方说道：“不过，看你这么喜欢和昨天的份上，可以附赠你一点刚刚试做的新品。”

他耳朵登时竖了起来，面上还装作一派天真无辜的样子，“真的吗？！什么什么？”

“等等就知道了，”奥萝拉直起身，“跟我过来吧。”

她领着人绕道往后厨走去，叮嘱过别乱碰小心烫伤后就推开了后门。摩洛克跟在后头，进来的时候看了眼飞过来的乌鸦，撑下门给它留了点缝。

“你认识小黑？”奥萝拉见状随口问了一句。

“小黑？”摩洛克转头看向门边，见乌鸦被噎住似的又伸脖子又拍翅膀，一下子明白过来。

他面无表情地“噗”了一声。

“对，”他说，“我喂过它一点东西。”

准确来说，是差点逼对方把自己喂给他。

在这里混吃混喝过一阵的乌鸦很懂规矩，老老实实站在门口不逾越半步，看着里面的人打开炉火刚刚熄灭的烤炉盖，轻盈又甜蜜的甜香顿时充盈了厨房。

奥萝拉戴着手套端出来的是一盘连成一整片的螺旋状小面包。

她去杂货店的时候计算着时间，回来时刚好烤好。

还不到半个巴掌大的小面包似乎是一层层卷起来的，烤得发焦发褐的顶上洒着洁白的芝麻，但总的来说——平平无奇。

摩洛克看着对方掰下一块小面包，心里不由有点失望，可话说回来，这总比魔王城后厨做的东西能入口多了，也干脆接过来，看看就咬下了一口。

要说软也是非常软，在他咬开的时候，面包居然拉出了柔软的丝来。但味道上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摩洛克心不在焉地又咬了一口。

出乎意料地，这次听到了轻轻的“嚓”的一声。

摩洛克意识到什么，连忙翻过来，看到了这小面包的底部。

——原来这才是它真正的秘密。

涂满芝麻和蜜糖的那一层底面又甜又脆，看起来亮晶晶的。这下连着从上到下咬下去，上部香软，下部酥脆，连同表面散发着的事先刷上去的黄油香气，几种不同的口感与香味化为一体，味道一流。

“这是什么？”他惊奇地问。

“蜂蜜小面包。”奥萝拉笑道，又转头看向门口的蹭吃蹭喝专业户，“对了，既然你也在——”

“啊，”小男孩忙不迭举手，“我来我来，让我喂它。”

他接过面包块，走到门口的乌鸦跟前蹲下|身。

“张嘴吧。”

他笑着说：“小——黑。”

乌鸦：“……”

他死死瞪着那块涂着诱人蜜糖的面包底，还没入口，已经觉得自己要被噎死了。

……苍天啊，大地啊。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