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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零九个月前
“您的烤金针菇和蒜蓉烤虾,慢用。”林玉衡把两份烧烤摆到于旻面前。
“谢谢。”坐在塑料小凳上的男人抬起头朝她笑了笑,英俊成熟的容貌和烧烤摊的环境格格不入。
都决定深夜吃烧烤了,点的还是金针菇韭菜之类的素菜,一碗冰酸奶,偶尔最多加两串河虾,这让看惯了食客暴饮暴食的林玉衡相当不习惯。
林玉衡的烧烤摊开在于旻的公司附近,这位四十三岁的中年高管每天晚上加班结束后,都会光顾她的摊位,吃点少油少盐不放辣的烤菜。
林玉衡三十七岁,已经独自带着女儿在宁州漂泊了十多年,于旻是她半生的痴心妄想。
几个月前这家烧烤摊的老板准备回老家结婚,她在阮长风的建议下接手了摊位。
她其实不太擅长烧烤,调味容易过重,又总是太心急,经常没办法把食物完全烤熟,所以几个月下来,原来摊主的熟客都跑差不多了。
幸好,于旻留了下来。
生意清淡也有好处,洛洛能有个相对清静点的环境写作业,林玉衡这样安慰自己。
盘下摊位已经花去了她这些年大半的积蓄,她和女儿蜗居的小小出租屋连张写字的书桌都放不下,洛洛每天放学后只能跟她守在摊位边。
这样嘈杂的环境当然不利于孩子学习,洛洛这几次考试的成绩直线下降。
虽然林玉衡心中亏欠,但小女孩不懂这些,倒觉得妈妈的新工作比以前食品厂女工要好些,早上可以不用太早起。
洛洛已经在最后三道数学题上卡了很长时间,早就失去了耐心,又是咬笔头又是抓耳挠腮,早就不想写了,可又畏惧林玉衡的检查。
于旻放下一次性筷子,朝她友善地微笑:“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洛洛白了他一眼:“你肯定不会。”
林玉衡叫道:“洛洛,不许对叔叔没礼貌!”
于旻丝毫没有生气,接过洛洛的作业随意扫了一眼:“我知道怎么做哦。”
洛洛眼睛一亮,眸中写满了“教我教我”。
“你去和妈妈说一句‘妈妈辛苦了’我就教你。”
洛洛立刻蹬蹬蹬跑到林玉衡身边,甜甜地复述了一遍。
林玉衡倚靠在灶台边,看着于旻极有耐心地教导洛洛,白炽灯的昏黄灯光柔化了他硬朗的面部轮廓,一时间心中欣慰酸楚,又不得不警醒自己,不可有过多妄想。
在于旻的帮助下洛洛很快写完了作业,她今天校队训练,放学后在操场上跑了十公里,不出意外地到了九点半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于旻慢悠悠地吃完最后一筷子金针菇,突然站起身,走到冰柜前:“老板娘,我想加点菜。”
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林玉衡急忙拿起纸笔准备记录。
“一百二十串鸡胗,两百串羊肉,两百串牛肉,一百五十串鸡翅……”
“于先生?”写了两笔,林玉衡迷惑地停下。
“你这个柜子里的东西我都买了。”他一手撑着冰柜,微笑道:“赶快带孩子回家睡觉吧。”
最后林玉衡当然没有让于旻把冰柜的食材都买下来,她比平时早两个小时收了摊,本想喊醒洛洛,于旻却主动背起了小女孩。
“我送你们回家吧。”他轻声说。
路上他们聊了很多,林玉衡自认为也算是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了,可在他面前仍感觉自己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自觉就放下心机,掏心掏肺地往外倒真心话。
“于先生喜欢孩子么?”到家门口时,林玉衡问他。
于旻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洛洛往上抬了抬,平静地说:“我喜欢孩子,今天刚刚资助了一个基金会,专门资助山区失学女童上学的。”
然后,于旻流利地吐出一串英文字符,是基金会的名字。
林玉衡当时只是笑道“听不懂”,但回家后,却总忍不住回想起那一串陌生的字符从他嘴边珠玉般滑落的感觉。
那么好听,那么有韵律,声音又低沉性感有磁性……不愧是早年留洋归来的高材生。
她不知道那些外文字符的意思,但大脑努力伸出细密的触手,把每一个音节都牢牢固定住,容她日复一日地咀嚼回味。
即使结婚后,房事偶有不谐,但只要于旻附在她耳边开始说英文,她就会迅速地兴奋起来。
这和他说什么没有关系,反正她也听不懂,但腔调太让人着迷了。
林玉衡知道自己不算聪明人,聪明的女人会好好读书,不会连中专都考不上,不会稀里糊涂就被同居男友搞大了肚子,还在男友跑路之后稀里糊涂地生下个孩子。
但在漫长的单相思中,记下一串英文的读音,即使她这样不聪明的人也能做到。
本来以为忘差不多了的事情,没想到今天还能从阮长风嘴里再听一遍。
“是的,他说是资助失学女童的基金会。”林玉衡回忆当时于旻说的话:“完全是匿名的,资助人和受助者不会见面。”
事务所里,赵原本来已经托着腮帮子快要睡着,闻言突然来了点灵感,揉揉熬得通红的眼睛,继续在驳杂海量的信息间搜寻。
“兜了这么长时间的圈子,”林玉衡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他把那三儿藏哪里了?”
阮长风在底下戳了戳周小米,意思是该你了谁让你猜拳输了。
小米深吸一口气:“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口中的小三,你丈夫包养的情人……可能只有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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