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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准备道具的过程很辛苦,但最后的表演阮长风还是没去成——事务所要为两年半之前的一次委托进行售后服务,他又再次忙了起来。

他去不了,季安知的爷爷要照顾奶奶,阮长风找了一圈,只好拜托自家身为无业游民的侄女。

“这是单反,你就用自动模式,只要按快门就行了……表演的时候记得用手机帮我录像……”他把一个老式的尼康相机交给阮棠。

看阮棠不太情愿地样子,阮长风给她发了五十块钱红包:“帮帮忙吧摄影师,要是拍出好照片来,我五块钱一张收。”

阮棠托着沉甸甸的相机:“你这相机也太旧了,还能用么?”

“事务所那个相机我今天要用,这个确实挺久没用过了……”

“但别小瞧它,在当年可是很贵的……现在一般的手机还真达不到这个像素。”

阮长风赶时间,在河溪路小学门口放下阮棠,顺便把季安知的演出服丢给她:“要化妆的话你看着点,涂个口红点个红痣也就算了,别让他们给安知乱擦粉什么的,她皮肤会过敏。”

阮棠被他严肃的语气感染,表情慎重地领命而去。

小学的操场上临时搭建起舞台,下面观众席摆了许多椅子,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在作为后台的教室里找到了正在排队化妆的季安知,阮棠及时制止了中年女教师在她脸上打巨大两坨腮红的动作。

“小姑娘长这么好看,上点腮红多喜庆啊——”老师还想坚持。

阮棠看到前面几个小姑娘对着自己猴子屁股似的脸蛋,都快要哭出来了,呵呵干笑着对老师说:“我家小姑娘天生丽质,不用腮红也好看……”

帮季安知换衣服的时候,季安知小声对阮棠说:“谢谢阮老师。”

“我已经不是老师了。”阮棠说:“你叫我阮棠姐姐就行。”

帮季安知这边准备差不多了,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中气十足的熟悉男声:“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赶紧把眼泪擦了,马上要上台了!”

阮棠循声望去,果然是高建在骂人。

她找了半天没找到高一鸣,却不期然在走廊上看到了黑衣的乔俏。

还有一棵抱着她大腿痛哭的小树。

因为高一鸣实在哭得太投入了,甚至产生了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效果,乔俏也抱着他抹眼泪:“我的儿子……一不留神都长这么高了。”

高建看到阮棠,不怎么吃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看看,不管多少年没见,小孩子总是和他娘最亲。”

阮棠感觉高建表情好像很失望。

母子俩短暂相聚后,高一鸣依依不舍地准备上台表演了,家长们闲了下来,三三两两往操场的观众席去。

阮棠慢吞吞地缀在后面,听到高建问乔俏:“你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来了?”

“我是他妈妈,来看儿子的表演不是天经地义吗?”

高建侧过头不去看她,阮棠读出他的表情,满脸写着“你早干嘛去了”。

三个人在观众席指定的位置坐下。

小学生的椅子相对于高建而言还是略小了,他坐得很局促——也有可能是因为身处左边阮棠右边乔俏的修罗场的缘故。

下午两三点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乔俏墨镜头巾太阳伞齐上阵,还在一层层抹防晒霜。

看阮棠全然没有防护意识,“啧”一声轻笑。

“年少不知护肤重要呵。”

阮棠出门的时候还是擦过防晒霜的,只是东奔西跑出汗差不多冲掉了而已,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年轻就是资本嘛。”

高建把手背伸过去:“你给我挤点。”

乔俏给他挤了一点,语气微带嘲讽:“你都已经这么黑了,再擦也没什么用了。”

高建不耐烦地皱眉:“再来点,咋这能抠呢?”

乔俏恨恨地挤了一大坨防晒霜出来。

结果高建一扭头就把手背上的防晒霜蹭到了阮棠的胳膊上。

“这小细胳膊……跟嫩藕似的,可别晒黑了。”

阮棠浑身鸡皮疙瘩爆炸,拼命甩手:“你恶不恶心啊!防晒霜还能这么传来传去的吗?”

可是看到高建委屈巴巴的表情,阮棠还是心软了片刻,强忍着嫌弃,把防晒霜涂匀了。

完全是为了给高建在前妻面前留点面子,阮棠这么安慰自己。

也没等太久就等到一年级三班的表演了。

大概是个南瓜公主为了拯救被黑魔王统治的森林,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寻找传说中的仙女果实的老套故事。

不能指望小学一年级学生的演技,相比之下季安知算演得不错了,弱智尴尬的台词让她读出来居然还挺有说服力的,情绪也很到位。

高建感叹:“季安知以后去当演员挺好的。”

阮棠也觉得季安知有天分,但估摸着阮长风不会同意的,只能多拍点照片,给孩子留个纪念。

阮棠没带眼镜,不太看得清楚舞台远景,问高建:“哪棵树是高一鸣?我给他拍照。”

高建说:“最右边,一直举着树枝动来动去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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