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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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这边满脑子都是新纸，自然而然地就跟之前经常往来的几个驸马还有宗室少了联系，他也怕桃子被别人摘了。大哥不说二哥，太宗年间的驸马到了如今都有些尴尬之处，其实这也跟他们的政治立场有关，公主本身就是一种政治身份，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她们难免要更亲近皇权。比如说，汉朝那会儿，从鲁元长公主开始，到馆陶公主，再到平阳公主，谁跟皇帝亲近，谁就更风光。大唐其实也是一样的，李世民那么多女儿，长孙皇后所出的女儿天然具备相应的优势，不过，她们都不是那等极为张扬的性格，或者说，她们不需要去争，李世民，李治乃至长孙家都会让她们过得很好。

但是如今不是太宗年间了，当年的功臣活着的没几个，没了父辈的庇护，家里的余荫也被袭爵的兄长继承了，作为驸马，他们的命运跟公主息息相关。李治作为长孙皇后的幼子，他的年龄就决定了他其实跟前面那些已经出嫁的公主没有太多交集，他自个手里头的皇权尚且虚浮，不得不依靠长孙无忌等托孤重臣，怎么可能再分上多少权柄给那些公主驸马。这些公主驸马除了关系皇室之外，身后同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叫他们得了权柄，谁知道到头来是什么人得了便宜。

李治不是李世民，其实就算是李世民，正因为他干过弑兄杀弟的事情，对于名声更为看重，因此，很多时候行事尚且束手束脚，不得不被世家掣肘。李治呢，他是在做太子之前就没太多存在感，因为是幼子的缘故，李世民对他也没太多期待，倒是极为宠爱，他被封了晋王，封地就在太原，那里就是李家的龙兴之地，可见李世民对他的宠爱，以至于受封晋王之后，他一直就留在京城，就被就藩。不过，前面有李泰李恪的前例，或者说，有李泰李恪挡在前头，谁也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等到李治册封了太子，一动不如一静，一直以来，就守着一个孝顺仁爱的名头，总之，越轨的事情是半点也不干，毕竟不做不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作为太子自然是好事，但是做皇帝嘛，就显得有些平庸。

因此，登基之后，李治也一直表现得非常低调，一副圣天子垂拱而治的模样，这也让下面的臣子颇为放心，不过相应的，却是长孙无忌给他挡了不少非议，毕竟，长孙无忌大权独握，结党营私，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路，以至于有人直接告长孙无忌图谋不轨，意图谋反。当然，这事被李治按下去了，那状告长孙无忌的人呢，也被长孙无忌打击报复，以至于长孙无忌在朝堂上一方面无人敢惹，另一方面，名声也愈发糟糕了起来，暗地里头，甚至有人开始将他比作是曹操或者是前隋文帝了，别的不说，文帝可就是从外孙手里得的江山。

不过这些话也就是暗地里头的事情而已，明面上还是一片太平盛世的模样，新城公主即将下嫁，京中也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

李悦跟新城公主不太熟，也就是宫宴之类的场合能够见那么一两面，但是姐姐出嫁，他这个做弟弟的，不能啥表示也没有。李悦一开始也想过搞点什么香皂香水之类的，但是，在古代生活了这么久之后，他就发现这其实不靠谱。以现在的生产水平只能制作普通的手工皂，还得经过一段时间的放置皂化，要不然的话，会因为碱度过高，对皮肤有一定的腐蚀作用，所以，这玩意就算是李悦要搞，在刚开始也只会先搞普通的肥皂，而不会是用到人脸上身上的那种。而且，作为一个小王爷，他也是见识过这年头的各种清洁用品的，最常用的就是澡豆，用豆面混合各种香料，洗脸，净手，沐浴甚至是洗衣服，都有不同的配方，细分程度并不比后世的护肤品差到哪里去。所以，指望香皂能让那些王公贵族另眼相看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香水，呵呵，光是原料就够呛了好不好，你得先搞出甘油，乙醇之类的出来，最好要用龙涎香作为定香剂，然后再加上不同的香料，若是用精油，普通的方法只能制作出纯露，这玩意的保质期是非常有限的，而精油做出来之后，也不是就能直接用的，还得调配，毕竟，有些纯精油其实是有腐蚀性的。而这玩意真的制作出来，市场反响如何也得看，毕竟，大家很早就已经习惯熏香焚香，各家都有不同的香方香谱，贵族女子调香也是非常流行的事情，做成不同形状的香饼香丸香片，有放在香炉里焚烧的，有放在香囊香熏球里的，还有口含的鸡舌香。在这种情况下，只怕装香水的玻璃瓶子都比香水更容易流行一点。

总之，没做过古代贵族的，就别把这些贵族当土鳖，许多东西放在秦汉的时候或许还有市场，往后嘛，只有你想象不出来的，没有古人玩不出花样的。

加上李悦上辈子学的也不是什么化工，这方面的知识也就停留在中学阶段，估计还退化了，要不是无聊粉了几个阿婆主，连这些都是搞不清楚的。所以，他也别搞什么标新立异的东西了，老老实实按照这个时候的规矩，送上一份贺礼就行了。

新城公主自然是知道自个还有这么一个幼弟的，李明之前就已经就藩，留在京城的兄弟也就是李治跟李悦了，因此，在收到了李悦派人送过去的礼物之后，新城公主琢磨着这个弟弟还没就藩，就是靠着亲王的俸禄还有宫里头偶尔的赏赐过日子，手头应该不算宽裕，因此，自然便想着要补贴李悦一二，别让他因为贺礼的事情太过破费，正巧她那边准备在芙蓉园办个赏花会，便给李悦也下了个帖子。

收到帖子，高正和朱娘子简直是喜出望外，之前房遗爱说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一些的，过两年李悦就要就藩，宁州真不是什么多好的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为战场，若是讨好了新城公主，新城公主在李治那边随口一说，说不定李治就会改了主意，将他封到河东或者是江南那边，那以后日子就好过了。因此，李悦还没什么感觉呢，高正和朱娘子就精心准备了起来，务必要将李悦捯饬得人见人爱，回头好给新城公主一个好印象。